“瘋了?”
墨笛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間墜入冰窖。歸鄉的喜悅,在這一刻,被冰冷的現實,徹底擊碎。
“怎麼回事?!我走的時候,天元之心還好好的。”她一把抓住那名帶路的中年漢子,聲音因急切而變得尖銳。
“是它醒了!小姐!”那漢子聲音嘶啞,眼中布滿了血絲與深入骨髓的恐懼,“三年前您離開後不久,封印就開始不明原因地衰變!三天前,衰變進入了崩塌!核心裡的那個東西……它徹底失控了!”
它醒了。
這三個字,如同一記最沉重的巨錘,狠狠砸在墨笛心上。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不周山城的心臟,正在反噬它的牢籠!
“首席長老呢?!”
“長老會啟動了最後的鎮魂石陣,正在核心區死撐!但是……已經犧牲了三十七位族人了!長老他們……也快到極限了!”
每一秒,都可能有族人死去。
沒有時間再多問。
“帶路!”墨笛的聲音,變得冰冷而決然。
在族人的引導下,兩人全速衝向城市深處。沿途失控的機關獸與噴發的灼熱蒸汽,讓這條歸鄉之路,變成了與死神賽跑的戰場。所有混亂的源頭,都清晰地指向一個地方——城市的心臟,正在反叛。
當他們終於抵達核心區時,眼前的景象,讓墨笛的呼吸都為之停滯。
城市的正中心,一個巨大圓形空間裡,一顆如同微型太陽般的巨大金色光球,正在瘋狂地跳動膨脹!
那,就是天元之心!
在光球核心,一個由純粹能量構成的模糊人形光影,被無數從四麵八方延伸而來的古老符文能量鎖鏈死死捆綁。
它在瘋狂掙紮,每一次掙紮,都引得整個天元之心劇烈膨脹一次,無數狂暴的能量如失控的觸手般,瘋狂抽打著周圍的一切!
在光球周圍,一個由三十六根巨大石柱組成的鎮魂石陣,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苦苦支撐著一個搖搖欲墜的能量護盾。
首席長老,和僅存的幾位須發皆白的長老,盤坐在各個節點上,七竅流血,身體如風中殘燭,顯然已油儘燈枯。
“墨笛!”
一個守在旁邊手臂纏著繃帶的年輕族人,看到墨笛身後的林澈,立刻上前一步,眼中充滿了警惕與敵意。
“這裡是核心禁地!你為什麼帶一個外人進來!”
“住口!”
一聲虛弱卻威嚴的嗬斥,打斷了年輕人的質問。
是首席長老。他艱難地睜開眼,目光越過所有人,死死地,鎖定在了林澈的胸口。
那塊平平無奇,此刻卻散發著微光的神秘鐵片。
“他……不是外人……”首席長老的聲音,借助石陣的共鳴,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你們都以為,天元之心是我墨家的造物……錯了!”
“我們不是它的主人,而是……看守它的獄卒!”
此言一出,所有年輕的墨家族人,儘皆駭然!
首席長老眼中,流露出一絲深沉的悲哀與解脫。
“這座山,這片地,連同這個我們稱之為天元之心的東西……都是一個被我們先祖,封印於此的……遠古智慧核心!一個活的神格!”
“我族世代相傳的墨核……根本不是能量源,而是……鎮壓它的封印之一!”
首席長老的目光,猛地轉向林澈,渾濁的眼睛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懇求。
“千百年來,封印不斷減弱,我們隻能用族人的命去填!直到剛剛……我看到了你胸口的那塊鐵片!”
“它和墨核,源於同一種力量!那是……更高權限的封印鑰匙!”
“天元之心感受到了你的到來,所以才如此瘋狂!它想在你的鑰匙發揮作用前,徹底掙脫!”
“年輕人……請你幫幫我們,用你的權限……重新……封印它!”
話音剛落,首席長老的頭,便無力地垂了下去,徹底失去了生機。
而他鎮守的那根石柱,“哢嚓”一聲,布滿蛛網般的裂紋,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