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陷入短暫的沉默。淩辰遠小心翼翼地湊到妻子身邊:老婆,我剛才表現怎麼樣?
秦婉剜了他一眼,眼角的細紋因為怒氣更加明顯:都是讓你給慣的!成天就知道在外麵瞎混,不著家,也不找女朋友。她抓起抱枕狠狠捶了兩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同性戀呢。
淩辰遠歎了口氣:可我們這樣逼他,會不會適得其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從小一身反骨。
秦婉揉著太陽穴,語氣稍微緩和了些:晚幾年結婚不是事,但不能戀愛也不談啊。她望向窗外的夜色,不多接觸幾個,怎麼知道合不合適?難道指望他突然哪天就對一個女孩子一見鐘情了?
萬一呢...淩辰遠弱弱地插嘴。
萬一?秦婉冷笑,就算他一見鐘情,也得人家看得上他呀?還真把自己當鑽石王老五了?她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溫和,我就覺得那蘇玥不錯,特種兵出身,又跟他一起創業,多好呀。
淩辰遠搖頭苦笑:這不能我們覺得不錯,得他自己能看得上。感情的事強求不來。
秦婉突然紅了眼眶:等他自己開竅?那你老淩家,搞不好就要絕嗣了!
哪有這麼嚴重,淩辰遠攬住妻子的肩膀,我不也是...
秦婉一把推開他,抓起抱枕砸過去,給我閉嘴!
淩辰遠接住抱枕,訕笑著點頭:是是是,我閉嘴。他偷瞄了眼妻子陰沉的臉色。
淩雲峰幾乎是被秦婉揪著耳朵、押犯人似地推進茶館的。他高大的身軀不得不微微弓著,配合母親的手勁,嘴裡還不住地討饒:媽,輕點輕點,耳朵要掉了!
身後跟著的父親淩辰遠和哥哥姐姐們憋著笑,卻沒人敢上前解救。他們都知道,這次相親是秦婉下了死命令的,誰要是敢幫淩雲峰逃跑,接下來三個月就彆想有好日子過。
你給我老實點!秦婉壓低聲音警告,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這次是陳教授家的千金,書香門第,你要是再敢耍花樣...
知道知道,我一定規規矩矩的。淩雲峰連連應聲,眼睛卻滴溜溜地轉著,顯然在打什麼主意。
茶館雅間裡,陳家父母已經等候多時。見淩家一行人進來,陳教授立刻起身相迎。他的夫人則悄悄打量著被揪著耳朵的高大青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照片上看起來斯文俊朗的青年,現實中竟有幾分痞氣。
哎呀,老淩,好久不見!陳教授熱情地握住淩辰遠的手,兩人寒暄起來。
秦婉這才鬆開兒子的耳朵,轉而挽住陳夫人的手臂:這孩子從小皮實,讓您見笑了。
淩雲峰揉著發紅的耳朵,目光掃過坐在角落裡的女孩。她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黑長直發披肩,正低著頭擺弄茶杯,露出的半張臉白皙精致。察覺到他的視線,女孩微微抬頭,又迅速低下,耳尖卻悄悄紅了。
雲峰,這是陳雨桐,比你小四歲,研究生剛畢業。秦婉介紹道,雨桐,這是我兒子淩雲峰。
簡單寒暄後,幾位長輩默契地找了個借口離開。秦婉臨走前警告地瞪了兒子一眼,用口型無聲地說:好好表現!
門一關上,淩雲峰就像卸下了枷鎖。他長舒一口氣,一把扯開勒得他喘不過氣的領帶,隨手扔在旁邊的椅子上,又解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露出鎖骨和小片結實的胸膛。
呼——憋死我了。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動作熟練地彈出一根叼在嘴裡。打火機一聲,火苗映照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為他本就痞帥的氣質更添幾分不羈。
他似乎這才想起對麵還坐著人,拿起煙盒朝陳雨桐示意:你抽嗎?
女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隻受驚的兔子般連連搖頭,細聲細氣地說:不、不用了,謝謝。她的手指絞在一起,目光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最後定格在茶杯上,仿佛那裡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
淩雲峰在心裡歎了口氣。又是這種乖乖女,母親就喜歡給他介紹這種類型。他不是討厭乖巧的女孩,隻是覺得和她們在一起太累——要時刻注意言行,要考慮對方感受,連抽煙都要躲到陽台上去。
他故意衝著陳雨桐的方向吐出一口煙圈,看著她被嗆得輕咳卻還強忍著的模樣,惡劣地勾起嘴角。他換了個更隨意的坐姿,二郎腿翹得老高,皮鞋尖幾乎要碰到女孩的裙邊。
我這個人呢,他開門見山,聲音裡帶著刻意為之的輕浮,灑脫慣了。喜歡抽煙喝酒,他晃了晃手中的香煙,夜店常客,一周至少泡吧三次。這當然是謊話,他其實更喜歡宅在家裡打遊戲。
陳雨桐的眼睛瞪大了,嘴唇微微顫抖,卻什麼也沒說。
要跟我處對象呢,他繼續胡謅,越說越離譜,得接受我這些習慣。我不喜歡哭哭啼啼嬌滴滴的女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會哄人。更彆跟我作天作地,我最煩這套。
女孩的臉色已經從通紅轉為煞白,又由白轉青,勉強維持的微笑變得僵硬,像是一張快要碎裂的麵具。
淩雲峰心裡暗喜,繼續加碼:還有啊,不要試圖管我的事,或讓我改變什麼。要乖一點,要聽話,遇事自己處理。他模仿著母親訓話時的語氣,不要黏著我,我很忙的,經常不回家...
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形象,中間還不忘穿插幾個惡俗的冷笑話。說到最後,他自己都快信了。
女孩原本低垂的睫毛輕輕顫動,臉頰泛起嬌羞的紅暈,但隨著話題越來越詭異,那抹紅暈漸漸褪去,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像是一盞不斷變色的霓虹燈。
她努力維持的得體微笑開始變得僵硬,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精心描繪的眉毛微微抖動。塗著櫻花色唇膏的嘴唇張了又合,卻始終插不進一句話。桌下攥著裙擺的手指節發白,新做的美甲都快嵌進掌心。
他很滿意地看著這場麵,心裡暗爽。出門前被母親逼著穿上的修身西裝勒得他喘不過氣,頭頂的水晶吊燈晃得他眼暈,但此刻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搞不定那個能把《孫子兵法》運用在催婚上的母親大人,難道還嚇不跑一個嬌滴滴的相親對象麼?
這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招拆招。母親大人不是總說他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嗎?今天他就讓她們見識見識,什麼叫舌燦蓮花,什麼叫語不驚人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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