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江念便接到了人事部的調令。當她站在總裁辦門口時，透過半開的百葉窗能看到何科穠正在批閱文件的側影。她的新工位被安排在離總裁辦公室最近的位置，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台麵上已經擺好了嶄新的筆記本電腦和內部通訊器。
這是何科穠精心設計的考驗。他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江念小心翼翼地將一盆綠蘿放在電腦旁，心想她這一個月的實習期將決定他是否要違背家族意願，放棄聯姻。
總裁辦的其他助理很快發現，這個空降的新人安靜得像個影子。她總是提前半小時到崗，為何科穠準備好當日行程表和現磨咖啡。當其他同事在茶水間閒聊時，江念永遠埋首在文件堆裡，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雨點般的節奏。有次市場部交來的季度報表數據混亂，她連夜重做了動態分析模型，第二天何科穠發現報表角落標注著用三種顏色區分的風險預警。
午休時分，江念常獨自在天台吃便當。何科穠透過監控看見她對著資料預習大學課程，發絲被風吹起的樣子讓他想起書房裡那株倔強的文竹。
某天深夜加班，他故意把十年前的老項目檔案扔在她桌上。次日晨會前，江念不僅梳理出所有關鍵節點，還用便簽標注了三個可能存在的法律漏洞——這正是當年讓何氏損失千萬的隱患。
何科穠有些好奇地走過去，想看看她是怎麼處理數據的。隻見江念十指如飛，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一串串複雜的代碼隨著她指尖的跳動在屏幕上迅速呈現出來，如同行雲流水般順暢。
何科穠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地問道：江、江念，你這是在......？
啊？何、何總。江念這才注意到有人靠近，慌忙站起身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對不起，我沒看到您走過來。這份數據馬上就整理好了，您再稍等一會兒就好。
何科穠擺了擺手，語氣溫和地說：我不是來催要數據的，就是好奇想看看你是怎麼整理數據的。你這是在寫代碼嗎？
江念點點頭，輕聲回答：嗯，是的。
何科穠走近了一步，盯著屏幕上不斷跳動的代碼，追問道：你用代碼來分析數據？
是的。江念解釋道，聲音裡帶著一絲專業的自信，可以快速處理這些數據，比手動整理要高效準確得多。說著，她指了指屏幕上正在運行的代碼，幾行簡潔的指令正在將雜亂的數據轉化為整齊的表格。
何科穠微微挑眉，目光落在江念電腦屏幕上那些飛速跳動的代碼上：這套係統是用的什麼軟件和平台開發的？如果能切實提高工作效率，何氏集團完全可以考慮采購正式版本。
江念的手指在鍵盤上頓了頓，耳尖微微泛紅：這...這是我自己業餘時間開發的小工具。主要功能是實時抓取數據庫信息，進行多維度交叉分析，還能自動生成可視化報表...
何科穠聞言放下手中的簽字筆，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訝異：完全是你獨立開發的？
江念不自覺地捏緊了鼠標，抱歉，我不該擅自使用未經公司認證的軟件來處理工作數據。我這就...
彆緊張。何科穠抬手打斷她，唇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我隻是對你這個工具很感興趣。現在還需要多久能完成分析？
江念快速掃了眼進度條：再補充幾個條件判斷語句就好，最多一分鐘。
何科穠看了眼腕表：好，你先集中精力把這份季度財報數據處理好。
安靜的辦公室裡隻剩下清脆的鍵盤敲擊聲。隨著最後一行代碼執行完畢，顯示器上立即彈出處理完成的提示窗。江念熟練地將分析結果導出，生成標準的exce表格和ps文檔格式。
何總，已經完成了。江念將文檔拖進內部通訊窗口，我同步發送到您的郵箱和oa係統了，原始數據備份在共享雲盤的第三季度文件夾裡。
何科穠像發現新大陸般看向江念，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快步走到江念的工位前，輕輕敲了敲她的桌麵。
何科穠：江念，你來我辦公室一下。他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
江念從代碼中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好的。她合上筆記本電腦，起身時不著痕跡地整理了下襯衫下擺。
寬敞的辦公室裡，何科穠指著會客區的真皮沙發：坐，我們隨便聊聊，不用緊張。他親自倒了杯溫水遞給江念。
江念雙手接過水杯，指尖微微發涼：好的，何總。她的聲音很輕，目光落在水杯上漂浮的檸檬片上。
何科穠在她對麵坐下，鬆了鬆領帶：你剛才使用的軟件，是你一個人做的？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
江念點點頭，一縷碎發垂落在頰邊：她抬手將頭發彆到耳後，露出泛紅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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