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失物資的風波徹底平息後，倉庫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甚至比之前更加井然有序。林默設計的電子化管理方案逐步推行，加上那張隻有他自己能“看懂”的仙術定位圖，工作效率大大提升。李大爺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直誇林默是倉庫的“福星”。
然而，林默心底深處，始終有一根刺沒有拔除——那個“獲得升職機會”的任務，依舊明晃晃地掛在任務麵板上，後麵跟著一個刺眼的紅色標識：【失敗】。
是的，儘管他在倉庫做出了成績，洗清了嫌疑，甚至還得到了總監口頭上的“做得很好”，但這些都無法改變他因彙報會上的重大失誤而被調離核心崗位、晉升申請被駁回的事實。任務判定的是“獲得升職機會”，而不是“在現有崗位做出成績”。目標沒有達成，失敗就是失敗。
這天晚上，林默洗完澡，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正好看到雲瑤盤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目凝神，手腕上那個契約手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顯然正在查看任務麵板。
林默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知道，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
雲瑤緩緩睜開雙眼，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隻是平靜地陳述：“任務‘幫林默獲得升職機會’，判定失敗。”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宣判，林默的心還是沉了一下。他走到沙發旁坐下，苦笑了一下：“嗯，我知道。彙報搞成那樣，沒直接被開除已經算運氣好了。”
雲瑤看著他，沒有出言安慰，也沒有指責，隻是繼續說道：“任務失敗，無懲罰。新任務已刷新。”
林默愣了一下。無懲罰？這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還以為多少會有點比如“仙力減弱”或者“倒黴三天”之類的副作用呢。
“新任務是什麼？”他好奇地問。
雲瑤手腕上的光芒微微閃動，她看著虛空中的某處，念道：“新任務：‘幫林默在倉庫做出成績’。”
“在倉庫做出成績？”林默重複了一遍，有些愕然，隨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任務係統看來是“就地取材”，他現在人在倉庫，任務目標自然就圍繞著倉庫來了。
可是，在倉庫能做出什麼像樣的“成績”？難道是把倉庫管理成全國標杆？這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這裡畢竟隻是一個支持性的後勤部門，遠離公司的核心業務和價值鏈。
“這個‘成績’……有具體標準嗎？”林默試探著問。他想起之前“獲得職場好評”那個任務，就是因為標準模糊才屢屢失敗。
雲瑤搖了搖頭：“任務描述僅此而已，未有細則。仙界任務，多需自行領悟。”
又是自行領悟……林默感到一陣頭疼。這仙界的kpi考核體係也太不人性化了。
“在倉庫做出成績……”他靠在沙發上，喃喃自語。整理貨架？優化流程？這些他已經在做了，李大爺和總監也認可了，但似乎還達不到“成績”的程度，更像是在其位謀其政的本分工作。
難道是要他給倉庫帶來實際的、可量化的效益？比如降低成本？或者提高配送效率，讓業務部門都給好評？
這難度可不小。倉庫的運作受很多因素製約，不是他一個臨時調來的“專員”能輕易改變的。
看著林默皺起的眉頭，雲瑤忽然開口，語氣依舊平淡：“凡間有雲，‘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仙道亦重‘根基’。此處雖非核心，亦是汝當下立身之基。夯實根基，或有意想不到之獲。”
她這番話，帶著點仙家玄妙的意味，但又似乎暗合職場道理。林默若有所思。是啊，他現在就在倉庫，這是他的“當下”。與其好高騖遠地想著如何殺回總部，或者抱怨懷才不遇，不如先把手頭這塊“根據地”經營好。把基礎打牢了，機會或許會自己找上門來。
就像這次物資丟失事件，如果不是他平時工作細致，及時發現了問題，並且在雲瑤的幫助下）成功解決，恐怕現在就不是任務失敗那麼簡單了，很可能工作都保不住。從另一個角度看，危機處理本身，也算是一種“成績”吧？
隻是不知道，這任務係統認不認。
“我明白了。”林默點了點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既然任務要求在這裡做出成績，那我就想辦法在這裡做出點樣子來。”
目標明確了，哪怕這個目標看起來有點“土”，但總比漫無目的混日子強。
“你需要本仙相助否？”雲瑤問道。經過上次的教訓，她現在對動用仙術幫忙非常謹慎。
林默想了想，搖了搖頭：“暫時不用。仙術畢竟……變數太大。這次我想先靠自己的能力試試。那張定位圖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算是我的‘秘密武器’。”
他不想再因為仙術的副作用而鬨出什麼幺蛾子。倉庫這裡環境相對單純，正好適合他沉下心來，用凡間的智慧和努力去解決問題。
雲瑤聞言，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讚許，微微頷首：“善。自力更生，方是正道。”
就在這時，張磊頂著一頭亂毛從房間裡晃悠出來找水喝，聽到隻言片語，湊過來問：“啥成績？默哥你要在倉庫搞什麼大新聞？”
月璃也像隻聞到味道的小動物，從陽台她又在折騰那些可憐的植物）探進頭來，眼睛亮晶晶的：“成績？是要比賽嗎？贏了好處嗎？”
林默看著這兩位活寶室友，無奈地笑了笑：“沒什麼大新聞，就是好好工作。至於好處……”他看了一眼任務麵板上那個新的、挑戰性不小的任務，歎了口氣，“希望能有吧。”
新的任務就像一個新的起點，雖然起點位置有點偏，目標也有點模糊，但至少給了他一個繼續前進的方向。
在倉庫做出成績……林默看著窗外城市的夜景，開始認真思考起來。或許，他可以先從徹底解決那個廢棄周轉倉的安全隱患開始？或者，想辦法優化一下園區內部的配送路線，節省點運輸成本？
路，總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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