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說一句，”顧彥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牆壁，望向林默出租屋的方向，“昨天在會議室，我雖然沒看清那是什麼，但我能感覺到……那是一個活生生的、蘊含著獨特能量的小生命。很……有趣。”
團子！他果然感應到了團子！而且他用的是“有趣”這個詞，帶著一種研究者看到新奇標本般的冰冷興趣！
林默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他可以被威脅，可以失去工作，但他絕不能容忍團子，還有雲瑤、玄股仙，被當成“有趣”的研究對象！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和保護欲，混合著被逼到絕境的決絕，在他心中轟然爆發！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謹慎和權衡，而是充滿了堅定的、不容侵犯的光芒！
“顧總。”林默的聲音出奇的平靜，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力量，“我想，您搞錯了一件事。”
顧彥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林默此刻的反應。
“我們，”林默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個“我們”清晰地包括了雲瑤他們，“不是您可以選擇‘合作’或者‘清理’的‘項目’或‘變量’。我們是獨立的個體，擁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彥，雖然職位和權勢遠不如對方，但此刻他的氣勢卻絲毫不弱。
“您所謂的‘理性與科學’，或許能解析萬物，但解析不了人心，更定義不了‘存在’的意義。您想掌控一切，但有些東西，是永遠無法被掌控的。”
“至於您的兩個提議……”林默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最終的決定，“我拒絕合作。同時，我也絕不會允許您進行所謂的‘清理’。”
他盯著顧彥的眼睛，毫不退縮：“如果顧總執意要那麼做，那麼……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您或許擁有凡間的資源和權力，但我們……也有我們的‘方式’。”
這是林默第一次，如此明確地、近乎直白地，向顧彥暗示了他們並非毫無還手之力。他在賭，賭顧彥的理性會讓他權衡強行衝突可能帶來的、超出他掌控的後果。
顧彥沉默了。他看著眼前這個仿佛脫胎換骨般的林默，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混合著驚訝、審視，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仿佛看到預料之外棋路的興奮？
辦公室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兩個男人之間的無聲較量達到了頂點。
良久，顧彥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有意思……”他喃喃自語，目光重新變得深邃難測，“看來，我之前的評估，還是過於保守了。”
他沒有暴怒，沒有立刻叫保安，也沒有再威脅。他隻是緩緩靠回椅背，揮了揮手。
“你可以出去了，林默。”
林默愣了一下，沒想到顧彥就這樣讓他離開？他不打算采取行動？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顧彥最後補充了一句，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遊戲，才剛剛開始。”
林默深深地看了顧彥一眼，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但心中卻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和堅定。
他拒絕了！他守住了底線！儘管前路未知，儘管危機四伏，但他沒有屈服。
而辦公室內的顧彥，看著關上的房門，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熾熱的光芒。他拿起筆，在一張空白的紙上，緩緩寫下了兩個字：
“變量”。
然後，在這兩個字下麵，又添上了兩個詞：
“觀察。”
“升級。”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充滿興味的弧度。
第三卷的高潮，以一場沒有硝煙卻驚心動魄的攤牌告終。合作破裂，衝突公開化，但毀滅並未立刻降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複雜、更加危險的——“觀察”狀態。
真正的風暴，或許才剛剛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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