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之內,死寂無聲。
方才還邪氣衝天、鬼哭神嚎的魔窟,此刻卻如同被聖光滌蕩過一般,雖然依舊殘留著陰森的建築格局,但那令人窒息的汙穢與怨念已然消散一空。隻有空氣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餘波,以及癱軟在地、如同兩灘爛泥的陰骨大師與襄陽王趙爵,證明著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碾壓式的“交流”。
陰骨大師臉上的麵具已然碎裂,露出那張非人的恐怖麵孔,此刻寫滿了驚駭、絕望與難以置信。他苦修多年的邪功被廢,與九幽血池的聯係被徹底斬斷,甚至連他額心那顆賴以生存、溝通幽冥的“邪眼”肉瘤,也黯淡無光,萎縮了下去。他試圖調動一絲力量,回應他的隻有丹田處如同被掏空般的劇痛和神魂深處傳來的碎裂感。
完了…全完了…數十年的謀劃,聖教複興的希望,竟然毀於一旦,毀在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年輕人手中!他究竟是誰?!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存在?!
趙爵則更是不堪,蠱王雖被暫時壓製,但修為被廢、靠山崩塌的巨大打擊,讓他精神已然崩潰,蜷縮在地上,目光呆滯,口中隻會無意識地喃喃:“魔鬼…你是魔鬼…”
趙陳沒理會這兩個廢物,他的目光落在地宮四周那些雕刻著扭曲魔紋的石柱以及中央血池原本的位置上。他緩步走到一根石柱前,伸手觸摸著那冰涼的刻紋,神識深入探查。
“果然…”片刻後,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這裡本身就是一個遠古遺留的空間節點,雖然極其微弱且不穩定,但性質特殊,偏向陰冥。巫神教選擇此地,並非隨意,而是想利用這個節點,強行撬開一條通往某個…類似幽冥血海之類次級位麵的縫隙,接引其中的混亂能量。”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那顆由整個血池淨化壓縮而成的暗紅色晶石,這裡麵蘊含著被提純後的龐大陰性能量和部分殘缺的幽冥法則碎片,雖然對他無用,但若是落在某些修煉陰屬性功法或研究空間法則的人手中,倒是件不錯的材料。
“玄靈,掃描整個地宮結構,記錄空間節點數據,分析其穩定性及潛在風險。”
“指令收到。掃描中…數據分析中…該空間節點處於‘休眠’狀態,能量層級極低,結構脆弱,不具備自發開啟通道的條件。在失去外部邪陣能量支撐及特定儀式引導後,風險等級:極低。建議:可施加基礎封印,防止被再次利用。”
趙陳點了點頭,隨手打出幾道靈訣,化作淡金色的符文,融入地宮四壁及地麵,形成一個簡易的封印陣法,徹底穩固了這個脆弱的空間節點,斷絕了後人再利用此地作妖的可能。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目光重新投向地上那兩人。
陰骨大師感受到他的目光,身體劇烈一顫,嘶聲道:“你…你殺了我吧!聖教…不會放過你的!”
“聖教?”趙陳嗤笑一聲,“你們那個躲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裡的所謂‘聖教’,現在恐怕自身都難保了。至於你…”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把你所知道的,關於巫神教總部的位置、核心成員、以及你們所謂的‘聖主’的信息,還有與西域金鵬王朝勾結的細節,全部說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陰骨大師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隨即被更深沉的恐懼取代。他知道,在此人麵前,自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搜魂煉魄隻怕都在對方一念之間。頑抗,隻會承受更可怕的痛苦。
他慘然一笑,如同破舊風箱般喘息著,斷斷續續地開始交代…
…
半個時辰後,趙陳帶著已然昏死過去的趙爵,走出了地宮。至於陰骨大師,在吐露完所有已知情報後,便被趙陳一道真火化為灰燼,神魂俱滅,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書房內,焦急等待的端木蓉和小燕子看到趙陳安然無恙地出來,都鬆了口氣。
“師尊,您沒事吧?”
“公子,下麵怎麼樣了?”
“解決了。”趙陳將爛泥般的趙爵丟在地上,“蓉兒,通知包大人,可以來收網了。主犯、從犯、證據、口供,都在這裡。”
端木蓉看著地上明顯已經廢掉的襄陽王,心中震撼,連忙應道:“是,弟子這就去。”
小燕子則是一臉崇拜地看著趙陳,隻覺得公子真是無所不能。
…
當包拯、公孫策、展昭帶著大隊人馬趕到襄陽王府,看到書房內的密道、地下那座被封印的空曠地宮,以及修為儘廢、精神崩潰、對罪行供認不諱的襄陽王趙爵時,即便是以包拯的沉穩,也不禁為之動容。
尤其是從趙爵斷斷續續、夾雜著瘋狂囈語的供詞中,了解到巫神教的龐大陰謀以及昨夜地宮中那場他們無法想象的短暫交鋒後,更是對那位神秘的趙公子生出了無儘的敬畏與感激。
“趙公子…真乃神人也!”包拯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鄭重地躬身一拜。他知道,若非趙陳出手,僅憑開封府的力量,絕難如此乾淨利落地鏟除這顆毒瘤,屆時汴梁乃至整個天下,都可能麵臨一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