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殺,不可辱,請速殺某!”
麹義閉眼昂首,脖頸繃得筆直,一副引頸就戮的決絕模樣。
馬超卻忽然笑出聲,擺了擺手,衝典韋道:“綁了。”
麹義猛地睜眼,粗眉倒豎:“既不殺某,何以相辱?!”
馬超不答,隻負手看向一旁
典韋當即上前,將之按住。
不遠處,正牽馬喝水的張野眼見來活,立馬自告奮勇衝上前來。
“將軍!我來!綁人我最在行,任他力氣多大,保管掙不開!”
郭嘉斜倚殘垣邊,聞聲投去個幽怨的眼神。
那羞恥姿勢,他可謂是記憶猶新!
不過片刻,麹義這昂藏八尺壯漢,便被張野用“龜甲縛”捆得結結實實,健碩身形被勒得凹凸有致。
他又羞又惱,臉頰漲得通紅,破聲大罵:“士可殺不可辱!”
“馬孟起,何以這般羞辱某,不如給個痛快!”
馬超不予理會,隻示意典韋將人拎起。
一行人翻身上馬,往清河國方向行去。
至太陽西沉時分,眾人回到甘陵縣。
於客舍落腳後,馬超令人端來一大盆冒著熱氣的羊湯,以及兩隻油腥味極重的豕蹄,擺在麹義麵前。
“吃啊,不用客氣~”
麹義閉嘴拒食,彆過臉,眼底滿是生無可戀。
“吃完這頓,我便放你回去。”
馬超忽然開口。
麹義猛地轉頭,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馬超上前兩步,劍光一閃。
麹義下意識閉眼,暗道:終於要死了麼……
刹那間,他卻隻覺手腕一鬆,綁繩已被割開。
他愣了愣,顫聲發問:“你當真不殺我?”
“你我皆是西涼人,我不為難汝。”
馬超語氣平淡,“不過,還是要提醒汝,袁紹絕非明主,依汝這剛烈的性子,早晚為其所不容。”
“哼。”
麹義喉嚨乾澀,冷哼一聲,踉蹌起身便要往門外去。
典韋卻是如鐵塔般堵在門口,甕聲甕氣道:“某家主公說了,你得吃完再走!”
麹義肚子不切時宜地“咕咕”響起,在寂靜客舍裡格外清晰。
他耳根一熱,回頭瞪了馬超一眼。
終是抵不過饑餓,大大咧咧坐下,抓起豕蹄便大口開吃。
片刻後,羊湯喝儘,豕蹄骨頭亦被刮得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打了個響亮飽嗝,抹嘴便走。
“袁紹若不容你,可來投我。”
馬超忽然開口。
麹義腳步一頓,丟下句“不殺我,你會後悔的”。
說完,拔腿就跑。
“嗯?”
典韋怒目而視,拔出小戟便欲擲之,再度被馬超攔下。
“兄長!這麹義不識好歹,為何將之放走?”
馬岱滿臉氣憤。
望著麹義飛奔而去的背影,馬超淡淡道:“是個絕世罕見的練兵奇才,實不忍殺之。”
馬岱氣憤未消,嘟囔道:“那也不應放其歸去呀……”
“任其回去再助袁紹,豈非養虎為患?”
見此一幕,郭嘉卻又在一旁笑出聲來。
馬岱好奇問道:“奉孝先生何故發笑?”
郭嘉咧嘴笑道:“主公放其歸去,其必為袁紹所不容,故笑爾。”
馬岱仍不解:“何以見得?”
郭嘉道:“袁軍掌青雀台者乃許攸,此為一小人也,見麹義歸去,必進讒言。”
他朝北方一甩衣袖,不屑道:“袁紹好謀無斷,焉能容之?”
一直未曾說話的張繡,聽得一頭霧水。
不由出聲發問:“最多不過生疑,何以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