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邽城外,大軍蜿蜒如長龍。
“馬”字大纛在朔風中獵獵作響。
望著從城中補給糧草而出的數千馱馬板車。
馬超不由感慨:“這軍隊規模一上來,行軍速度總要被糧草拖累。”
“如果有個儲物空間就好了…”
“報!”
正感慨間,一名斥候疾馳而來,翻身下馬。
“啟稟將軍,東方十裡,有大軍往西而來,旌旗蔽日,約萬餘眾!”
馬超眉峰一挑,從鳥翅環上取下銀槍。
“再探!”
“全軍結鋒矢陣,緩步推進!”
他一聲令下,斥候與傳令兵一前一後狂奔而去。
隨著命令下達,後軍迅速前靠。
蹄聲轟隆間,踏雪玉龍噴吐白汽,馬超一馬當先,鋒銳之勢瞬間凝結。
片刻,斥候再報:“來者軍中大纛上書‘韓’字,前軍約五千騎,中軍、側翼步弓混編萬人,合約一萬五千眾!”
兩軍間隔三裡時,對方已經停下,嚴陣以待。
馬超勒馬立於陣前。
雙方大軍上空氣勢相對,隱隱呈爭鋒之勢。
見對方陣中步卒密集如蟻,騎兵稀疏,他嘴角微撇。
韓遂派往長安的大軍,原有萬騎。
經楊秋之敗,卻已折損過半。
乍一看,似乎韓遂軍人數仍占優。
但己方這邊儘為騎兵,鋒芒畢露,已先奪三分銳氣。
兩軍陣前,馬超單騎出陣,踏雪玉龍緩步而前。
韓遂居於前軍陣中,閻行、馬玩、李堪等諸將拱衛左右。
待馬超行至陣前一箭之地,韓遂才揚聲道:“孟起賢侄,彆來無恙乎?”
馬超聞言勒馬駐足,眸子一眯,無形威勢瞬間散發開來。
韓遂諸將臉色驟變,身後命魂不受控製顯形。
一橙、七紫、十八藍,三色光華在陣前閃爍。
一時間鷹唳、狼吼之聲接連不斷。
眾將驅馬往前,將韓遂護在身後。
馬超嗤笑一聲,吐氣開聲:“韓鎮西不在長安抵禦關東諸侯,卻率軍回返,是何用意?”
麵對馬超如狼般的眼神,韓遂額頭不由沁出冷汗。
心中暗驚:不想才月餘不見,這狼崽子身上威勢竟堪比呂布!
麵上卻笑出褶子:“賢侄可是見外了!”
“我與汝父情同兄弟,前番之事,定是手下人與孟起生了誤會。我在此賠罪!”
“此番回西涼,實乃舊傷複發需靜養,再者…”
“也得回去收拾收拾不聽話的手下,屆時,定給賢侄一個交代。”
言罷,又忽地笑嗬嗬道:“誒,對了,賢侄如今已到婚娶年紀了吧?”
“小女韓悅年方十五,賢淑溫婉,不如…”
話未說完,其身前猛將閻行猛地攥緊刀柄。
眼神慌亂地回瞥了一眼,隨即又以仇視目光盯著馬超。
馬超勒馬揚槍,“婚姻大事,當憑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豈容私定?”
他話鋒陡然一轉,聲音在曠野中格外清晰。
“哼,倒是那楊秋,死前信誓旦旦,稱韓鎮西必為其報仇。”
“嗬嗬,看來他終究是錯付了。”
韓遂臉上的笑瞬間僵住,眼角抽搐了兩下,又強撐著擺手。
“賢侄說笑了!楊某之事,定是奸人構陷!”
“我們韓馬兩家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又怎會做這親者痛仇者快之事?”
他語氣愈發熱絡,滿臉“親昵”。
“不瞞賢侄,這婚事我已與壽成兄通過氣,隻等賢侄元服,便風風光光將小女送來,哈哈哈!”
馬超冷哼一聲,懶得再與他虛與委蛇。
心道:若非時機未到,豈容你玩弄詭計!
踏雪玉龍人立而起,長嘶震得對麵戰馬紛紛不安刨蹄。
“全軍,東進!”
“踏踏踏…”
刹那間萬騎齊動,蹄聲如雷。
馬超所部騎兵如鋼鐵洪流奔騰而去,與韓遂軍陣交錯而過。
鐵蹄踏濺起雪沫與冰碴。
劈頭蓋臉打在韓遂軍陣邊緣將士臉上、灌入領口,凍得不少步卒縮頸咧嘴。
韓遂望著馬超大軍遠去的方向,臉上笑容瞬間斂去,漸漸黑如鍋底。
他猛地勒轉馬頭。
對身旁主簿低吼:“即刻傳訊,召涼州各大家族會於冀城,共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