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他們眼前看到的西湖嗎?
怎麼自己就寫不出來!
滿船寂靜。
良久,才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
“好詩!好詩啊!”
“此詩一出,再寫荷花,便覺索然無味!”
“化腐朽為神奇,馮公子真乃神人也!”
正在眾人讚歎之際,一個溫潤的聲音從鄰近的另一艘畫舫上傳來。
“馮兄此詩,洗儘鉛華,渾然天成,小弟佩服。”
馮淵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身穿月白色綢衫的年輕公子,正站在船頭,對他含笑拱手。
那公子約莫二十歲年紀,麵如冠玉,氣質儒雅,一看便知是世家子弟。
“敢問兄台是?”
“在下甄寶開。”那公子笑道,“家父就在金陵任職,我來在杭州讀書。”
“說起來,我僅能有幸與馮郎做同窗。”
甄家?
馮淵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連忙還禮。
“原來是甄兄,久仰。”
這個甄家,莫非就是那個甄家?
兩人隔著船,攀談了幾句。
甄寶開笑道:“家師常說,讀書人當讀萬卷書,行萬裡路。馮兄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見識,佩服佩服”
這幾個月裡,馮淵開始了苦行僧般的日子。
每日卯時,他準時出現在蕭牧的書房外,席地而坐,聽著裡麵的講學聲。
風雨無阻。
午時,他便與甄寶開等人切磋學問,談論時政。
夜晚,他回到家中,將白日所學,反複咀嚼,直到深夜。
邢岫煙便陪著他,為他磨墨,為他添茶,為他暖床。
他的日子,雖累,卻又充實。
馮淵身上的那股戾氣,似乎被杭州的湖山與蕭牧的學問,衝淡了許多。
而邢岫煙,也在這份安穩中,徹底綻放開來。
她的眉眼,不再有愁苦,隻有為人婦的溫婉與柔情。
她看著馮淵的眼神,也從最初的畏懼,變成了全然的依賴與愛慕。
秋闈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馮淵知道,自己這條蟄伏已久的龍,馬上就要迎來第一次,真正的騰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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