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的,是金陵府衙裡幾位相熟的官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雅間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寶藍色綢衫的年輕公子,笑著走了進來。
“馮兄!原來你在此處!”
馮淵抬眼看去,微微一怔。
“甄兄?”
來人正是當初在杭州西湖上,有過一麵之緣的甄寶開。
“馮兄,彆來無恙啊。”甄寶開拱手笑道,隨即又引著身後的兩人。
“我來為馮兄引薦。這位,是在下家父。”
一個五十歲上下,麵容儒雅,留著三縷長須的中年人,對馮淵點了點頭。
此人雖穿著便服,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官威,卻藏不住。
想必,便是那江南織造,兼任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的甄應嘉了。
“這位,是在下舍弟,寶玉。”
馮淵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小些的少年身上。
那少年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身上穿著一件石青色箭袖,外麵罩著大紅猩猩氈的鬥篷,頸上掛著個金麒麟,腰間墜著塊碧瑩瑩的玉佩。
整個人,像個瓷娃娃,精致,卻也脆弱。
馮淵心中一動。
甄寶玉。
他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腦海裡,卻勾勒出另一個“寶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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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那榮國府裡的銜玉公子,也不過是這般形貌吧。
一群被養在富貴鄉裡的廢物。
“原來是甄大人和甄小公子,失敬失敬。”馮淵起身還禮,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快請入座。”
眾人重新落座。
甄應嘉端起酒杯,對馮淵笑道:“早就聽聞金陵出了位少年解元,詩才驚世,箭術通神。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
“大人謬讚了。”馮淵謙遜道。
甄寶開在一旁歎了口氣。
“說來慚愧,小弟去年秋闈,卻是名落孫山。與馮兄相比,真是雲泥之彆。”
“甄兄不必介懷。”馮淵安慰道,“科場之事,本就多有運氣的成分。以甄兄之才,來年定能高中。”
甄應嘉擺了擺手。
“中不中,都無妨。我甄家,還不指著這點功名吃飯。”
他這話,說得自負,卻也是實情。
他目光轉向自己那個一直低頭擺弄玉佩的小兒子。
“倒是你,寶玉。見了馮解元,也不知請教一二。整日隻知廝混,將來能有什麼出息!”
甄寶玉抬起頭,一雙眼睛水靈靈的,帶著幾分不服氣。
“父親又說這些。文章經濟,是男子們的事,與我何乾。”
“我隻願天天跟姐姐妹妹們一處,便是一生一世,也樂意。”
他這話一出,滿座的官吏都麵露尷尬。
甄應嘉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你這孽障!”
馮淵卻笑了。
“甄小公子倒是性情中人。”
他舉起酒杯,對甄寶玉道:“我敬小公子一杯。這世間,能活得如此純粹通透的,不多了。”
甄寶玉見有人懂他,眼睛一亮,也端起麵前的果酒。
“你這人,倒還有趣。”
兩人一飲而儘。
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
散席時,甄應嘉特意拉著馮淵的手。
“馮解元,日後若有閒暇,可常來我府上坐坐。讓寶開多與你親近親近,學些上進的心思。”
“一定,一定。”馮淵滿口應下。
送走了甄家父子,馮淵站在一品樓的門口,夜風吹來,帶著秦淮河水的濕氣。
他看著甄家遠去的馬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甄家。
接駕過四次聖駕的甄家。
e=(′o`)))唉,甄老太妃到頭時,
你們的富貴,也快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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