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內,氣氛卻與馮府的喜氣截然不同。
賈母的房裡,連熏香都壓不住那股子沉悶。
賈寶玉坐在老太太身邊,笨拙地為她剝著橘子。
“老祖宗,您就彆愁了。”
“舅舅的事,是舅舅的事。咱們家又沒犯錯。”
賈母接過他遞來的橘子,卻沒有吃。
“你懂什麼。”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如今,她們幾個,天天以淚洗麵。這府裡,哪裡還有半分喜氣。”
賈寶玉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他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家裡就變成了這樣。
他隻想和姐妹們寫詩作畫,為什麼非要管那些朝堂上的煩心事。
賈母看著他那副不諳世事的樣子,心裡更是歎氣。
“聽說,林丫頭的那個男人,封了侯?”
“是。”賈寶玉的聲音,悶悶的。
“靖邊侯,馮淵。”
這個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帶著一股子酸味。
他想起那個男人。
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
賈母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隻是自顧自地,喃喃道。
“侯爺……真是了不得。”
神京,天牢。
陰暗,潮濕。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稻草腐爛和絕望的氣味。
王熙鳳提著一個食盒,跟在獄卒身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那身鮮亮的遍地金褙子,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顯得格外刺眼,也格外可笑。
薛姨媽和王夫人跟在她身後,早已哭得沒了人樣,由丫鬟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