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臟了”與三觀震顫!
黑暗的石室,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窟。時間停滯,空間凝固。翻湧的噬魂泥沼化為靜止的黑色冰雕,無數怨魂保持著撲食的猙獰姿態凍結在半空,慘綠色的魂火如同鑲嵌在死亡幕布上的冰冷星辰。顧硯和墨玉被無形的力量釘在距離那凝固的黑色深淵僅一寸之遙的虛空中,炸毛的身體僵直,瞳孔中凝固著極致的恐懼和瀕死的絕望。
在這幅由絕望與冰冷構成的詭異浮雕之上,容燼的身影如同死亡的化身,靜靜懸浮。黑袍銀紋,俊美而漠然。猩紅的眼眸如同凍結的血湖,毫無波瀾地俯視著下方。
沒有言語,沒有動作。他隻是緩緩抬起了那隻骨節分明、蒼白得近乎透明的手。
五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圓潤整齊,卻透著一種非人的冰冷感。
隔空,虛握。
一股無法抗拒、卻又異常輕柔的無形力量,如同最精密的冰絲,瞬間纏繞住凝固在空中的顧硯和墨玉。沒有撕扯,沒有擠壓,隻是如同拾取一件易碎品般,將他們從死亡邊緣的停滯狀態中,“拎”了出來,懸浮在容燼麵前。
距離如此之近!
顧硯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對方黑袍上流淌的銀色紋路,那並非刺繡,更像是某種活著的、蘊含規則的力量在緩緩遊動。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獨特的、如同萬載玄冰深處綻放的、冰冷到極致卻奇異純淨的氣息。更能感受到那雙猩紅眼眸中,倒映著自己此刻狼狽炸毛、如同受驚小獸般的模樣——藤蔓耳朵筆直豎起,每一根絨毛都炸開,尾巴繃直如鞭,瞳孔縮成兩條驚惶的豎線。
屈辱!恐懼!還有一絲被當成物品審視的冰冷憤怒在顧硯心頭翻湧!
然而,容燼的目光並未在他驚惶的臉上過多停留。那猩紅的視線,如同最精準的掃描儀,緩緩下移,落在了顧硯那雙沾滿了粘稠、散發著惡臭的黑色泥汙的靴子上,以及玄黑貓爪服被泥沼浸染、汙穢不堪的衣擺邊緣。
顧硯清晰地看到,容燼那如同冰雕般完美無瑕的、毫無表情的俊臉上,極其細微地——幾乎難以察覺地——蹙了一下眉頭!
那蹙眉的動作極其短暫,輕微得如同冰麵掠過的一絲微風,卻蘊含著一種純粹的、仿佛看到絕世美玉被汙泥玷汙般的……嫌惡?
緊接著,容燼的指尖,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一縷細如發絲、呈現出絕對死寂之黑的寒氣,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從他蒼白的指尖無聲地探出。
這縷寒氣快得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它輕柔地、卻又精準無比地拂過顧硯沾滿泥汙的靴麵和汙穢的衣擺邊緣。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沒有光芒四射的異象。
就在那縷死寂黑氣掃過的瞬間——
顧硯靴子上那些粘稠、惡臭、仿佛擁有生命的黑色泥汙,如同遇到了天敵中的天敵,瞬間失去了所有活性!它們被一股無法理解的絕對冰寒之力,硬生生地從布料和皮革的纖維上剝離出來!
剝離!凍結!粉碎!湮滅!
過程快得如同幻覺!
前一秒還汙穢不堪的鞋襪和衣擺,下一秒便恢複了原本的潔淨!玄黑的布料在凝固怨魂的慘綠魂火映照下,甚至閃爍著一種冷硬的光澤!連一絲水汽、一點異味都未曾留下,仿佛從未沾染過那噬魂的汙穢!
整個“清潔”過程,精準、高效、冰冷到令人發指!如同最高明的工匠在處理一件蒙塵的藝術品,不帶絲毫情緒,隻有純粹的、對“汙穢”的排斥。
而就在容燼指尖那縷死寂黑氣完成剝離汙穢、悄然收回的萬分之一秒——
處於極致炸毛狀態、精神力因死亡威脅被壓榨到巔峰、如同繃緊到極限弓弦的顧硯,意識深處猛地一震!
嗡!
一種奇異的、仿佛靈魂被強行接入某個冰冷回路的鏈接感瞬間形成!
緊接著!
一句冰冷、漠然、毫無情緒起伏,如同萬載玄冰相互摩擦發出的心聲碎片,毫無阻礙、清晰無比地、狠狠地砸進了顧硯毫無防備的意識深處!
“…爪子臟了。”
聲音!是聲音!
不!不是通過耳朵聽到的聲音!
而是直接烙印在思維中的、冰冷無波的意念!
清晰得如同在顧硯自己的腦海裡響起!帶著一種純粹的、如同陳述客觀事實般的……嫌棄?
爪子?
臟了?
是指……他剛才沾了泥汙的腳?!
顧硯的意識瞬間空白!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驚雷劈中!
然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就在那句純粹嫌棄的意念餘波尚未消散的刹那!
另一道更加低沉、更加晦澀、卻蘊含著足以凍結靈魂的恐怖暴戾和血腥殺意的意念碎片,如同潛伏在深淵之下的嗜血凶獸,以快如閃電、猝不及防之勢,緊隨其後、蠻橫無比地撞入顧硯的腦海!
“…弄死那些…傷他的蟲子…”
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