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席卷靈魂的記憶洪流,如同一場毀滅性的天災,雖已退去,留下的卻是滿目瘡痍與持續不斷的餘震。小白貓——或者說,顧硯的意識,在經曆了那番撕心裂肺的衝擊後,陷入了極度的混亂與精神上的巨大疲憊。那些慘烈的畫麵——容燼浴血墜落、燃燒成燼、死寂懸浮——如同無法驅散的夢魘,反複在他腦海中閃現,帶來陣陣尖銳的心悸與深入骨髓的恐懼。
這恐懼與心痛,本能地投射到了眼前這個存在的身上。容燼,這個名字,這個存在本身,如今就像一把雙刃劍。看到他,那稀薄的虛影,那閃爍的灰燼光芒,就會無可抑製地勾連起那些痛苦到極致的記憶,讓他想要逃避,想要遠離這痛苦的源頭。
然而,在靈魂的更深處,在那片被恐懼冰封的區域之下,另一種更原始、更強大的情感卻在頑強地搏動——那是依賴,是眷戀,是對眼前這個笨拙卻傾儘一切守護著他的存在的深刻認同。他記得,記得這光芒是如何穿越絕望找到他,記得這虛影是如何為他學習從未涉足的事物,記得那碗難吃卻蘊含真心的貓飯……
行為,在矛盾中掙紮。
顧硯變得有些瑟縮。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地撲向容燼的光霧,或是追著那灰燼光尾玩耍。當容燼因擔憂而試圖靠近,那虛影稍微飄近一些時,顧硯會下意識地、帶著一絲驚懼地後退一小步,將自己蜷縮得更緊。那雙恢複了部分神采、卻依舊帶著幼貓形態的湛藍色眼眸中,充滿了激烈的掙紮,恐懼與依賴如同兩股巨浪在其中交鋒,讓他顯得無比脆弱。
反向讀心術開啟容燼視角
混亂的精神碎片,不再連貫,如同斷線的珠子
痛…記憶殘留的銳痛
怕…對容燼身影勾起的恐懼
彆過來…逃避痛苦的本能
依賴的細流悄然滲出
彆走…害怕被獨自留下的恐慌
光光…對容燼光芒的認知與眷戀
暖…對那守護氣息的渴望
要…最終極的、無法割舍的需要
容燼清晰地“聽”到了這混亂的心聲。那聲“彆過來”如同冰錐刺入他本就因能量枯竭而冰冷的核,但緊隨其後的“彆走”、“要”,卻又像微弱的火種,瞬間點燃了他全部的溫柔與耐心。
容燼的行動,是極致的克製與更深沉的守護。
他立刻明白了顧硯的處境。強求的靠近,隻會加劇他的痛苦與掙紮。
於是,他不再強求靠近。
他小心翼翼地控製著距離,停留在一個既能讓顧硯感受到他的存在、又不至於因太近而引發恐懼的位置。那稀薄的虛影或光點,如同設定好了程序般,始終保持著這個微妙的平衡。
他將所有因擔憂而產生的焦躁、所有想要立刻擁他入懷的衝動,都強行壓下,轉化為更具體、更沉默的行動。
白天,他更加努力地投入到修複小築的工作中。神念掃過殘破的陣圖,比以往更加專注,試圖讓這片庇護所更加堅固、更加溫暖。他打理著那片曆經“浩劫”才初具雛形的藥田,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那些柔弱的靈草,希望能為顧硯提供更好的滋養。他甚至再次鼓起勇氣,投入到“貓飯”的研究中,儘管過程依舊慘烈——焦糊、凍結、能量失控的場麵時有發生,小廚房或者說災難現場)的狼藉程度與日俱增。但他樂此不疲,每一次失敗後,都會更加認真地“總結教訓”,灰燼光芒閃爍著近乎偏執的專注。他知道小家夥記得“藥丸難吃”,他一定要做出最美味的食物。
夜晚,當月輝灑落,顧硯在疲憊與混亂中沉沉睡去,身體卻依舊會因為噩夢而微微顫抖時,容燼會化作最為稀薄、幾乎與月光融為一體的光霧,在稍遠處,靜靜地、如同最忠誠的哨兵,籠罩著顧硯的睡顏。那光霧不再試圖緊貼,隻是溫柔地彌漫在周圍,隔絕夜寒,驅散夢魘,提供著一份無言的、不會帶來壓迫感的守護。
玄墨似乎也察覺到了顧硯狀態的異常。它不再像以前那樣帶著明顯的嫌棄,而是難得安靜地,在顧硯蜷縮的草窩旁趴伏下來,玄黑色的身軀像一個沉默的堡壘。它沒有靠得太近,也沒有離得太遠,隻是在那裡,提供著一種無聲的、來自同族血脈的陪伴與支撐。
貓神小築內,一種新的、更加複雜的平衡在沉默中建立。
顧硯在痛苦記憶與深刻依賴間掙紮徘徊,時而退縮,時而忍不住偷偷靠近那令他安心又心痛的光芒。
容燼則用無儘的耐心與更加笨拙卻真摯的行動,默默構築著安全的壁壘,等待著他的硯硯,從記憶的餘震中,一步步走出來,重新走向他。
守護的形式改變了,但內核,從未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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