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姓劉的,手伸得可真長…”
“軍驛也敢動?不怕軍府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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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一片死寂。
陸燼不為所動,再次提高音量,將剛才的話幾乎一字不差地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誠懇”,姿態放得更低,但每一個字都像一記耳光,抽在門後劉管事的臉上。
他終於明白,對於劉扒皮這種欺軟怕硬、既要麵子又要裡子的人,一味忍讓隻會讓他得寸進尺。唯有把事情擺到台麵上,利用規則反將他一手,讓他也感到疼,感到怕,才能爭取到一絲喘息之機。
果然,沒過多久,那扇朱漆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劉管事那張肥膩的臉探了出來,臉色鐵青,眼神中充滿了驚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陸燼!你胡說什麼!休要在此血口噴人!”他壓低了聲音,氣急敗壞地吼道。
陸燼臉上立刻堆起那副慣有的、略帶諂媚的笑容,微微躬身,聲音卻依舊能讓附近的人聽清:“劉管事您誤會了,屬下豈敢?屬下是真心實意來感謝您的。若非您‘示意’,彪爺怎會深夜來訪,還‘體恤’我們驛站困難,允許我們寬限三日籌措五十兩‘醫藥費’呢?此等‘恩情’,陸燼沒齒難忘!”
他故意將“示意”、“體恤”、“恩情”等詞咬得極重。
劉管事氣得渾身肥肉都在顫抖,指著陸燼,嘴唇哆嗦著,卻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陸燼竟敢如此撕破臉,用這種“陽謀”來對付他!這事若是鬨大,傳到上麵,哪怕他有些關係,一個“勾結幫派、欺壓同僚、擾亂軍驛”的罪名扣下來,也夠他喝一壺的!
“你…你…”劉管事你了半天,看著周圍那些窺探的目光,終究不敢再大聲嗬斥,隻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給我進來!”
陸燼心中冷笑,知道對方已經慫了。但他並沒有動,依舊站在原地,笑容不變:“劉管事公務繁忙,屬下不敢打擾。隻是…那五十兩銀子,還有驛站的薪餉…”
劉管事臉色變幻,最終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咬牙切齒道:“薪餉…我下午就讓人給你們送去!至於那五十兩…那是你們和黑蛇幫的私怨,與…與我無關!”
他急於撇清關係。
“有劉管事這句話,屬下就放心了。”陸燼再次躬身,語氣“感激”,“那屬下就先行告退,不打擾管事清修了。”
說完,他不再多看劉管事那精彩紛呈的臉色一眼,轉身,挺直了脊梁,在眾多複雜的目光注視下,從容不迫地離開了這條巷子。
他知道,這隻是暫時逼退了對方。劉扒皮絕不會善罷甘休,黑蛇幫的威脅也並未解除。
五十兩的債務,像一把依舊懸在頭頂的利劍。
但至少,他爭取到了一點時間,也撕開了對方偽善的麵具,讓所有人都看清了,他陸燼,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回到驛站時,老煙槍已經按照吩咐去了鎮守府門外,石墩也將那麵有些褪色、卻依舊能看出北冥徽記的軍旗掛在了院門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小七興奮地跑過來,告訴他街麵上已經有些風言風語,都在議論劉管事和黑蛇幫的事。
下午,後勤衙署的一個小吏果然送來了這個月的薪餉,雖然依舊被克扣了一些,但比起之前分文沒有,已是天壤之彆。
看著桌上那堆銅錢和碎銀,驛站裡的氣氛輕鬆了一些,但依舊沉重。
陸燼站在院中,望著那麵迎風招展的北冥軍旗,目光深邃。
危機,隻是暫時緩解。
真正的風暴,還在後麵。
他摸了摸胸口冰涼的暖玉,感受著背後傷口隱隱的抽痛。
力量…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渴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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