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大的晶片中,每粒鵝黃色的花蕊上,竟刻著細密的紋路——像是半枚虎符的殘邊。
“這不是毒花。“雲知夏的聲音發顫,“是信物。
用毒香做掩飾,傳遞軍中密令。“她猛地推開窗,涼風吹得燭火搖曳,“北疆邊軍近年總報"匪患",實則是借剿匪之名,在山裡演練陣型!“
崔婉兒的指尖扣住桌沿,指節發白:“若三皇子在宮宴上中了"攝魂引",當眾發瘋......陛下最恨妖術惑眾,必然廢儲。
到那時,雲老將軍重病,雲家以"護國"之名接掌帥印,北疆軍......“
“就成了雲家的私兵。“雲知夏接過話頭,提筆在紙上畫出三個圈:將軍府、樂坊、北疆糧道,最後在中心重重點了個點——三皇子府。
她將筆一擲,“他們要的是改朝換代。“
“可我們沒有實證!“白芷急得眼眶發紅,“雲家在朝堂經營二十年,空口無憑如何扳倒?“
雲知夏望向裡間垂著紗帳的床榻。
蕭臨淵仍昏迷著,卻比昨日多了絲人氣——指尖偶爾會輕輕蜷起,像在抓什麼。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尾發紅:“證?
得從死人嘴裡挖。“
三更梆子響過,醫館後院的枯井邊圍了盞防風燈。
雲知夏握著洛陽鏟,第一鏟下去就觸到了硬物。“起。“她低喝一聲,幾個暗衛合力拽動繩索。
裹屍布掀開的刹那,白芷捂住嘴後退兩步。
死者喉間有個細如針尖的血洞,皮膚泛著青紫色——正是“攝魂引“施術後,用細針閉氣的殺法。
三日前失蹤的押運副官,竟被埋在醫館後院。
雲知夏的銀針探入死者喉部,輕輕一挑。
一截銅管“當啷“落在青石板上。
她捏起銅管,用銀簪挑開塞口的蠟——半枚刻著“靖“字的兵符,和一行小字:“甲子夜,開西門。“
“甲子夜......“她將兵符攥進掌心,指節因用力泛白,“他們選在中秋宮宴動手。“月光落在她臉上,照出眼底翻湧的暗潮,“既然要借舞樂亂朝綱,那我就用這枚兵符,讓他們的"甲子夜",變成葬身夜。“
“啾——“
一聲鴿哨劃破夜霧。
小啞突然拽她衣袖,手指向北方。
隻見一隻灰羽信鴿掠過城樓,尾羽下係著的竹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有人已經察覺到了。
雲知夏望著信鴿消失的方向,將兵符收進懷中。
她知道,這半枚虎符,該去見一個能撬動北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