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條在嘴裡嚼得哢哢響,我盯著掌心那張糖紙,鳳凰的影子還在,但沒再發熱。剛才那股暖流沉在丹田裡,像一塊溫著的炭,不鬨騰,也不散。
我把它塞回乾坤袋,順手摸出手機殼擦了擦,貼紙朝下壓好。這玩意兒自從進了小鎮就沒再閃,可我心裡清楚,那老頭不是來賣糖的,是來點火的——現在火已經點上了,就差個風。
樓下大堂忽然熱鬨起來,腳步聲夾著刀鞘磕地的聲音,一撥人進了客棧。我扒著窗縫往下看,幾個穿粗布勁裝的修士,腰裡彆著靈刀,領頭的還背著個鼓鼓的布囊,沾著泥,像是趕了遠路。
“這破地方還真有修士住?”我嘀咕著,披上外袍就往樓下走。
顧清言沒攔我,隻在背後說了句:“彆惹事。”
“我什麼時候惹過事?”我回頭瞪他,“我是去打聽事,文明人不打架。”
他沒應,手指又搭上了羅盤邊緣,眼神有點飄。
我翻了個白眼,下樓。
大堂裡點了爐子,火光映著幾張臉,那撥修士圍坐在角落,正傳看一張泛黃的紙。我溜達到火爐邊坐下,掏出最後一根辣條,哢哧咬斷。
“哎,你們說的那個靈脈震顫,真有這事兒?”我邊嚼邊問,裝得像個路過的散修。
幾人抬頭打量我一眼,領頭的冷笑:“小姑娘,這都傳遍了,你還在閉關?”
“閉什麼關,窮得隻能睡山洞。”我聳肩,“剛從北邊過來,聽說江南靈泉冒黑水,地縫裡躥火苗,還以為是哪家煉丹炸了。”
“炸你個頭。”旁邊一個矮個修士噴笑,“三天前,青溪嶺的靈眼乾了,一夜之間。昨天連浮雲澗的寒潭都開始冒熱氣,水溫能煮雞蛋。”
“不止。”領頭的壓低聲音,“老趙頭說,他夜裡路過東南山,聽見地底下有鐘聲,一聲比一聲急,像在……敲喪鐘。”
我耳朵一豎。
東南山?
腦子裡“叮”一聲,係統冒了條提示:【檢測到高濃度靈脈波動,方向:東南群山,與上古火靈宗記載吻合。梗力值+6,當前進度條:92】
我差點笑出聲。
好家夥,糖畫鳳凰沒白吃,這線索直接對上了。
“家人們誰懂啊。”我脫口而出,“這比追劇還刺激,說好是秘境開,結果全村靈泉集體罷工?”
幾人愣住,麵麵相覷。
“什麼家人們?”有人嘀咕。
“她是不是腦子被靈壓壞了?”
我擺手:“不懂就對了,這叫前沿修仙資訊傳播方式。”
那灰袍修士嗤笑一聲:“什麼秘境,我看是某些世家放出的風聲,想借機占山頭。靈脈異動?嗬,分明是人為引動地火,搞點動靜,好名正言順地圈地。”
我盯著他:“尊嘟假嘟?這劇本拿錯了吧,說好是天降機緣,怎麼變成搶地皮了?”
話音剛落,體內“叮”一聲,比剛才還清脆。
梗力值又漲了。
更關鍵的是,那股暖流猛地一跳,順著經脈竄了一圈,我原本被紫煙傷過的經絡居然鬆快了不少,靈力恢複了6。
我咧嘴笑了。
嘴炮,永遠的神。
“你這小姑娘……”灰袍修士皺眉,“說話怎麼怪裡怪氣的?”
“我這叫風格。”我拍拍褲子站起來,“不過你們說的,我記下了。東南山,靈脈震,地火冒,鐘聲響——嘖,聽著就不像善茬。”
轉身要走,那領頭的突然開口:“你打聽這個乾嘛?莫不是哪家的探子?”
“探子?”我回頭,一臉無辜,“我連飯都快吃不上了,探你家祖墳啊?”
幾人哄笑,氣氛鬆了些。
我趁機補了句:“不過要是真開了秘境,記得喊我一聲,我雖然窮,但嘴炮輸出拉滿,保命技能一流。”
“滾蛋!”有人笑罵。
我樂嗬嗬地上了樓。
回房時,顧清言還靠在窗邊,手裡羅盤微微顫著,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聽見了?”我坐到他對麵,把辣條包裝紙攤開,當扇子扇風,“江南要變天了。”
他沒動,隻問:“他們說什麼?”
“靈泉乾了,地火冒了,還有人聽見地底敲鐘。”我盯著他,“關鍵是,東南山。”
他指尖一頓。
“巧不巧?”我歪頭,“糖畫老頭指的路,江湖人傳的事,全往一個地方湊。你說,這是不是天要我非去不可?”
他沉默片刻,低聲說:“我師父曾提過,火靈宗覆滅前,宗門地底埋了九口引靈鐘。若鐘聲重現,便是封印鬆動。”
“喲?”我挑眉,“你還真知道?”
“知道又如何。”他抬眼,“那地方去不得。當年宗門大亂,不是天災,是人禍。血洗三日,活下來的,一個都沒走回來。”
我吹了聲口哨:“聽著比宮鬥劇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