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條斷裂的那聲輕響還沒散,我半個身子已經順著缺口滑了下去。通風口的灰撲簌簌往下掉,嗆得人想咳嗽,但我死死咬住下唇,指甲重新抹了點清涼膏蹭在嘴角——這玩意兒現在比丹藥還管用。
“尊嘟假嘟?這陣法真能吸龍氣?”我低聲嘟囔。
“叮——梗力值+30。”
一股熱流猛地竄進經脈,像是有人往我骨頭縫裡灌了杯熱奶茶。剛才那種被針紮似的掃描感瞬間淡了,我喘了口氣,衝顧清言眨了眨眼。
他趴在我後頭,手指一直搭在靈筆上,聽見係統提示音,眉頭鬆了半分:“你每次這麼一念,空氣都抖三抖。”
“那是他們係統兼容性太差。”我傳音回他,“等會兒他們念到‘喚醒沉眠之主’,黑霧最濃,能量最亂,就是破陣的時候。”
“你確定不是自己想炸東西炸上頭了?”
“你看我像瘋到拿命開玩笑的人嗎?”我翻白眼,“再說了,我帶的又不是炸藥包,是跳跳糖。”
他沒接話,但筆尖的光亮了幾分。
底下儀式還在繼續。那塊龍佩碎片浮在祭壇中央,黑霧纏得越來越緊,每滲進去一縷,空中那道龍形虛影就扭曲一下,尾巴朝著京城方向輕輕一甩。我盯著那動作,胃裡直犯惡心。
這不是偷龍氣,是遠程遛龍。
更糟的是角落那群人。幾十個百姓被鐵鏈鎖著,臉色灰得像放了三年的饅頭,胸口微微起伏,但眼神空得能照出鬼影。執事剛才說“百魂為引”,原來不是燒死人,是活抽魂。
“家人們誰懂啊。”我壓著嗓子吐槽,“搞個儀式還帶觀眾席抽成的?”
“叮——梗力值+15。”
炎嘴扇在乾坤袋裡嗡地一震,像是憋久了終於能喘口氣。我感覺到一股熱風從扇骨裡旋出來,順著經脈往上爬,連帶著指尖都發燙。
顧清言瞥我一眼:“你這係統是不是有點興奮過頭?”
“它這是正義感爆棚。”我冷笑,“再說了,你不覺得下麵那陣法有點眼熟?”
他眯眼看了會兒:“血紋結界,逆五行走向……這不是正經修仙界的手筆。”
“王嬤嬤教過我。”我咬破指尖,把血抹在斷裂的鐵條上,“有些陣法,得用血照才能看出真形。”
鐵條表麵漸漸浮出暗紅紋路,像蛛網一樣往下蔓延,最終在祭壇地底彙成一隻閉著的眼睛。瞳孔位置正好壓著龍佩碎片。
“邪眼陣。”我聲音壓得更低,“他們不是在激活龍氣,是在把龍氣當養料,喂這玩意兒。”
“那玉佩是引子,陣圖才是核心。”顧清言迅速反應過來,“燒玉沒用,得破陣眼。”
“問題來了。”我指了指祭壇邊緣,“那層血結界,咱們扔塊石頭都能彈回來,更彆說火。”
“你有跳跳糖,我有靈筆。”他頓了頓,“但畫符需要三息穩定輸出,不能被打斷。”
“那你畫你的,我來當人形乾擾器。”
我從乾坤袋摸出個小香囊,把跳跳糖和自熱包粉末混進去,捏得嚴嚴實實。通風口有微弱氣流,我把香囊放在風口,輕輕一撥。
粉末混著糖粒緩緩飄落,剛碰上祭壇邊緣的濕氣,就開始劈裡啪啦冒小泡。底下幾個執事立刻抬頭。
“地脈震顫?”有人遲疑。
“不可能。”另一人搖頭,“陣法穩固,除非……”
話沒說完,我對著顧清言比了個“開始”的手勢,然後深吸一口氣,吼出最大音量:
“家人們誰懂啊!搞個儀式還帶彩排特效的?離譜!退退退!”
“叮——梗力值+20!當前進度條:99.9!”
靈力轟地炸開,炎嘴扇直接在我手裡抖出半寸火苗。那股熱風順著我手臂卷上去,吹得通風口的黑霧猛地一偏,正好掃過祭壇上空。
黑霧一亂,玉佩吸收的速度立刻降了大半。主持儀式的執事臉色一變,抬頭往我們這邊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