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刮在臉上有點涼,我低頭看了眼腳下的青石板,縫隙裡長著一撮枯草,隨風晃得跟信號不良的天線似的。顧清言站在我側後半步,呼吸穩得像在等外賣到賬。
“走不走?”我問他。
“你不是說要‘快樂救皇大作戰’嗎?”他聲音壓低,“現在卡門口算哪出?”
“我在醞釀情緒。”我摸了摸腰間的噬靈劍,“畢竟下一秒就要進宮搞事,總得有點儀式感。”
話音剛落,手裡的玉佩突然溫了一下,像是誰隔著屏幕點了我一下。
我心頭一跳,抬腳就往巷子深處那口古井走去。井沿上爬著鐵鏈,鏽得不成樣子,但底下黑黢黢的洞口沒一點黴味,反而有種說不清的暖流往上湧。
“密道通了。”我說。
顧清言跟上來,指尖轉著青銅羅盤,光暈掃過井壁,映出幾道模糊刻痕——是龍氣流動的痕跡,和匿形圖上的紅線對上了。
我深吸一口氣,抓著鐵鏈往下蹭。這姿勢像極了當年健身房偷懶滑下來的社畜,隻不過這次下麵是皇宮地脈,不是瑜伽墊。
下到底才發現,這條道不寬,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兩邊牆麵上嵌著碎玉片,隨著我們靠近,微微發亮,像是感應到了玉佩的存在。
走了約莫半炷香時間,空氣忽然變得粘稠,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呼喚:“圓圓……”
我腳步一頓。
不是王嬤嬤說的那種陰森回音,也不是幻聽,那聲音太熟了——是我娘生前叫我起床吃飯的調子。
顧清言立刻伸手按住我肩膀:“彆理它。”
“我知道。”我咬牙,“冒充我媽?你也太沒創意了。”
我猛地抬頭,衝著黑暗大吼一句:“你號被盜了!退退退!”
話音炸開,腦內“叮”地響了一聲。
【梗力值+1】
玉佩瞬間燙得像剛煮熟的雞蛋,一股熱流從掌心直衝頭頂,緊接著,整條通道泛起一層金蒙蒙的光,像是開了護眼模式的ifi信號滿格。
那聲音戛然而止。
“行了。”我甩了甩發麻的手,“剛才那波是怨靈蹭熱點,現在被我踢下線了。”
顧清言看著我,眼神複雜:“你真是靠罵人升級的?”
“這不是罵人,這是網絡素養。”我繼續往前走,“再說了,係統認的是梗,又不是音量。你要不要也來兩句試試?比如‘家人們誰懂啊’?”
“我不需要。”他淡淡道,“我有靈筆。”
我沒搭理他,心裡默默盤算:剛才那一嗓子雖然隻加了一點梗力,但明顯激活了玉佩和龍氣的聯動。看來隻要我說得夠離譜,這玩意兒真能當外接手柄用。
終於爬出密道出口時,外麵是藏書樓北牆的小夾道,頭頂月光照下來,剛好遮住巡邏守衛的視野死角。
“還有七息時間。”顧清言盯著羅盤,“他們換崗快了三息。”
“那就搶時間。”我攥緊玉佩,對著空氣喊:“尊嘟假嘟?這劇本拿錯了吧!”
“叮。”
【梗力值+1】
靈力順著經脈竄上來,玉佩嗡鳴一聲,周圍的空氣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撥動,視線開始扭曲,仿佛站在夏天曬化的柏油路上。
“走!”我一把拽住顧清言胳膊。
兩人貼著牆根疾行,穿過暗廊時,一隊巡防正好拐角過來,距離不到五步。可他們愣是沒看我們一眼,像被什麼擋住了視線。
“龍氣屏蔽生效。”顧清言低聲道,“你剛才那句話,引動了地脈波動。”
“我就說嘛,蹭ifi最重要的是信號強度。”我喘了口氣,“下次我準備說‘全網最低價’,看看能不能把整個皇宮的陣法都刷成優惠券。”
他沒接話,隻是加快腳步帶我繞過中樞司外圍,直奔紫宸殿東閣。
越靠近那邊,空氣越沉,連呼吸都帶著阻力。門是鐵木混鑄的,上麵貼了七八道符紙,墨跡未乾,顯然是剛加固過的。
“鎖龍陣的一部分。”顧清言伸手探了探,“得用嫡係血脈才能解。”
我二話不說劃破手指,血滴在鏽鑰匙上。鑰匙顫了顫,發出一聲悶響,像是老家電器通電重啟。
玉佩同步發燙,我把它按在門縫處,嘴裡念叨:“係統加載中,彆卡死啊兄弟。”
一秒,兩秒……
“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