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背後吹來,帶著一股子鐵鍋炒焦的味兒,我背著新皇往前衝,腳底板都快磨出火星子了。顧清言在前頭帶路,羅盤光暈忽明忽暗,像是手機隻剩百分之一電量。
“這玩意兒還能撐多久?”我喘著氣問。
“比你嘴裡的梗活得久。”他頭也不回,“但再不說點有用的,咱們就得靠腿跑出宮了。”
我翻了個白眼,剛想回一句“家人們誰懂啊”,忽然覺得空氣不對勁——太靜了。連蟲鳴都沒了,連風都不刮了,就像有人把整個皇宮的音量條悄悄拉到了零。
緊接著,地麵開始震。
不是地震那種上下顛,是那種牙醫鑽牙齒時順著骨頭往裡鑽的顫。
“地脈又來了。”顧清言猛地停下,羅盤指針轉得像要炸開,“這次不是追我們,是……有人在撬龍氣根。”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前方巷道的石磚縫裡,慢慢滲出一層紅霧。不濃,像隔夜茶底沉澱的那種暗紅,可一出來就往上飄,貼著牆根爬,速度還不慢。
“這什麼新型甲醛?”我下意識往後退半步,“有毒吧?”
話音剛落,那霧突然一頓,仿佛聽到了我說話,接著緩緩聚攏,在空中擰成一個人形輪廓。兩團火在它眼眶位置亮起來,沒鼻子沒嘴,可聲音直接鑽進耳朵裡:
“前朝之血,歸位之時已至。”
我差點笑出聲:“你這配音是ai合成的吧?還帶回聲包漿?”
“叮。”
【梗力值+1】
金光一閃,那黑影晃了晃,像是信號卡頓了一下。
我愣住,隨即咧嘴:“好家夥,我說話真管用?”
顧清言眼神一凝:“你剛才說什麼了?”
“我說它像劣質語音助手。”我往前走一步,對著黑影喊,“尊嘟假嘟?你們搞複活還得看黃曆?”
“叮!”
【梗力值+45】
熱流猛地衝上來,護盾“嗡”地一聲擴了一圈,硬生生把那紅霧逼退三步。連背上的新皇都輕哼了一聲,像是被這股氣流震醒了點意識。
“行了。”我拍拍肩膀,“現在我知道怎麼打了——嘴炮克邪術。”
顧清言嘴角抽了抽:“你這是把修仙當直播帶貨了。”
“那也比某些人隻會畫糖葫蘆強。”我瞥他一眼,“趕緊的,咱倆雙人連麥輸出,一個負責嘲諷,一個負責補刀。”
他沒接話,但靈筆已經在指尖轉了起來。
就在這時,高台上傳來一聲輕笑。
國師宇文拓站在那兒,紫袍獵獵,浮塵一揚,地麵裂紋瞬間蔓延,紅霧又湧了上來。可這次不一樣——他嘴巴動,但聲音是從黑影裡傳出來的,像是共用一張嘴。
“公主,你以為逃得出命運織網?”那聲音低沉沙啞,“三百年前你母後封印龍氣,今日,便由你親手解開。”
我皺眉:“我媽的事你也知道?你到底是誰?”
他沒答,隻是抬起手,左耳那個青銅耳墜突然泛起幽光,和黑霧的頻率完全同步。
我腦中“叮”一下,不是係統,是自己想通了。
“我懂了。”我冷笑,“你根本不是主謀,你是被人插了u盤的中控台!退退退!”
“叮。”
【梗力值+1】
金光掃過,國師身體猛地一僵,嘴角“啪”地溢出血絲,整個人晃了晃,差點從高台上栽下來。那黑霧也扭曲了一瞬,像是斷了連接。
“果然是遠程開機!”我一拍大腿,“王嬤嬤說過,血引術要用活人當通道,你還以為自己是悲天憫人,其實早被當工具人用了!”
顧清言抓住機會,靈筆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符印,直釘地麵裂縫中央。轟的一聲,紅霧退散三成,地脈震動也弱了幾分。
可就在這時,國師緩緩抬手,抹掉嘴角血跡,眼神空洞地笑了。
“你以為……打斷一次通靈就結束了?”他聲音變了,不再是剛才那種機械回響,而是更冷、更沉,像從井底撈上來的冰塊,“我隻是信標。真正的‘我’,早已在血中蘇醒。”
話音落下,他耳墜“哢”地碎裂,一道黑氣從耳朵裡竄出,融入紅霧。那霧團劇烈翻滾,漸漸凝成一張臉——半透明,五官模糊,可那雙眼睛,是兩團跳動的血焰。
它開口時,地麵自動浮現血色符文,一圈圈往外擴散。
“李圓圓。”它叫我的名字,語氣像老領導開會點名,“你體內流淌的,不隻是前朝血脈。還有我當年未完成的意誌。”
我頭皮一麻:“你誰啊?報上工號!”
“我是被你們封印的真相。”它緩緩抬手,“也是即將重啟天地的存在。”
我差點脫口而出“這ppt講得太爛”,可話到嘴邊,突然察覺不對——它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覺得耳熟。不是聽過,是……曾經在夢裡反複出現過。
“你在我腦子裡種過記憶?”我猛搖頭,“離譜!退退退!”
“叮。”
【梗力值+1】
護盾閃了閃,可這次效果微弱,隻讓那血霧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