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音剛落,火契還舉在半空,那巨門突然嗡地一震。
金光炸開,不是往外衝,而是往裡縮,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吸了回去。地麵哢哢裂開幾道縫,黑鱗液滴迅速凝結成片,從門縫底下往上爬,眨眼堆出個蛇頭大小的凸起。
“退退退!”我下意識又喊了一句。
沒反應。
連腦子裡那個天天叮叮叮的係統都啞了火。
顧清言一把拽住我胳膊:“你剛才那句‘物業斷水’是不是說得太狠了?人家房東直接叫保安了。”
“少廢話!”我反手把他往王嬤嬤那邊推,“護好她!這玩意兒不對勁——它不是要打人,是……在認人。”
話還沒說完,那堆黑鱗轟然炸開,一條巨蟒騰地立起,通體漆黑泛著油光,每一片鱗都像活的一樣滑動著,腦袋高過我們頭頂三尺,一雙眼睛紅得發燙。
它張口,吐出的不是氣,是一串古文,字字砸在地上:
“血脈未純者,不得入內。”
我眨了眨眼:“尊嘟假嘟?現在連ai門禁都搞人臉識彆了?那你掃一下唄,我身份證帶了嗎?”
還是沒“叮”。
梗力值紋絲不動。
我心頭一沉——完了,嘴炮失效。
這玩意不吃網絡熱梗這套。
巨蟒尾巴一甩,地麵裂開一道深溝,火光從裂縫裡竄出來,直撲我麵門。我翻身滾開,火苗擦著耳朵過去,烤得發梢卷了邊。
“彆硬扛!”王嬤嬤在後麵喊,“它看的是心火,不是拳腳!”
“心火?”我趴在地上,腦子飛轉,“心火……心火……等等,小鎮那個賣藝的姐姐說過什麼來著?”
記憶猛地閃回來——
“火焰不是武器,是呼吸。”
我一激靈,伸手摸向乾坤袋,掏出那團用油紙包著的火焰殘跡。這是之前在邊境小城,一個跳火舞的女子塞給我的,說是有緣人能用。
當時我還當是街頭贈禮,順手收了。
現在一看,那團火雖小,卻溫溫的,像顆小太陽貼在掌心。
巨蟒又撲了過來,顧清言甩出三道靈符,啪啪啪全被撞碎。
他咬牙催動靈筆,羅盤在空中旋轉,凡爾賽護盾剛撐起來一半,就被一股無形力量壓得劈啪作響。
“住手!”我猛地起身,一把按住他手腕,“你再放技能,它真以為咱們要強拆了!”
他喘著氣:“那你打算怎麼辦?等它拿房產證來告我們非法入侵?”
“不。”我盯著巨蟒胸口那點火光,慢慢站直,“咱們得讓它知道——我不是來搶房的,是來還債的。”
說完,我不退反進,往前走了兩步。
巨蟒嘶吼一聲,尾巴高高揚起,眼看就要拍下。
我沒躲,反而雙手合十,將那團火焰輕輕捧到胸前,吹了一口氣。
火苗晃了晃,沒滅,反而亮了一瞬。
我閉上眼,低聲念:“前朝欠下的,今天我李圓圓認了。你要考我,我接;你要試我,我答。但彆拿刀指著人講道理,那不叫考驗,叫恐嚇。”
然後,我睜開眼,迎著那雙赤紅獸瞳,把火焰緩緩推向它的胸口。
動作很慢,慢到顧清言都忍不住低罵:“你瘋了吧?那是心臟位置!”
可就在火苗觸碰到黑鱗的瞬間——
巨蟒整個身子僵住了。
它眼中的紅光開始波動,像被風吹皺的湖麵,漸漸褪去戾氣,轉成一種暖金色。
“你……”它的聲音變了,不再是冰冷古語,而是帶著一絲沙啞的人聲,“你說你還債?”
“對。”我手沒抖,“我不光認債,我還想問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把自己人關在外麵?”
它沉默了幾息,忽然低頭,鼻尖輕碰那團火。
火焰沒熄,反而順著它的鱗片蔓延開來,像是點燃了一條隱秘的引線。
一圈金紋從它脊背浮現,一路延伸到尾尖,整條蛇身開始發光。
“三百年了……”它低語,“第一個敢把火送回來的人。”
下一秒,它盤身伏地,頭顱低垂,身體化作一道暖流,直衝我胸口。
我猝不及防,被撞得後退幾步,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熱。
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