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影撲到馬前,手一揚,那半截腰牌劃出一道弧線,正落在火紋旗杆上,卡在符文凹槽裡。
我伸手一抓,腰牌入手冰涼,上麵刻著“北境巡防第三隊”幾個字,邊緣有燒焦的痕跡。抬眼時,那人已經跪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嘴裡斷斷續續擠出幾個字:“公主……他們……回來了……黑石峽……守不住了……”
親衛統領立刻帶人圍上去查探身份,我卻盯著腰牌看了兩秒,轉頭對身後傳令兵說:“加快行軍,全速推進。”
陳驍策馬靠過來,臉上還帶著剛入伍那種愣頭青的緊張勁兒:“真打起來了?咱們才走了一半路啊。”
“人家可不管我們累不累。”我把腰牌塞進乾坤袋,順手摸了把奶茶粉捏在手裡,“敵人最怕你準備好了,所以專挑你喘口氣的時候動手。”
風沙越來越大,吹得人睜不開眼。遠處三座烽燧的輪廓已經被黃沙吞掉一半,像幾根快要熄滅的香。
我們趕到邊關主營時天剛擦亮,營地外壕溝還沒挖完,幾個哨兵抱著長槍在風口打哆嗦。我跳下馬直接往指揮帳走,一邊解披風一邊問迎出來的副將:“敵情多少?主攻方向?”
“回公主!”副將聲音發緊,“昨夜沙暴一起,北麵十裡外突然冒出大批人馬,打著赤鬃部和雪狼盟的旗號,至少兩萬以上。前鋒已經衝過第一道防線,現在卡在斷崖口僵持。”
我掀開帳簾進去,地圖攤在桌上,墨跡還沒乾透。手指順著敵軍可能的行進路線一路推過去,停在黑石峽穀口。
“這裡。”我點了點,“他們想複製上次的打法——利用沙暴掩護,從側翼穿插,切斷補給線,逼我們主動出擊。”
副將點頭:“可咱們兵力分散,糧道又被風沙堵死,打消耗戰不利。”
我沒說話,走到帳外拔出火紋旗,往主峰高台上一插。旗子剛穩住,我調動靈識織網掃出去,百裡內的地形、氣流、靈力波動瞬間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三處伏兵點,沒錯。
但還有第四股氣息,藏在西北方山坳裡,極淡,像是被刻意遮掩過的陣法餘溫。
“親衛統領!”我回頭喊,“帶五十人去西北十三裡那個背風坡,掘地三尺也要把東西給我找出來。彆硬碰,發現異常立刻鳴哨。”
他領命而去。我轉身對副將下令:“全軍收縮防線,重點守住斷崖兩側高地。弓弩手上崗,火油罐預備。另外,讓夥夫把熱湯全煮上,先吃飯,再打仗。”
將士們迅速行動起來。我站在高台往下看,三千精銳分成五隊,像齒輪一樣咬合進防禦陣型裡。陳驍被分到左翼騎兵組,正笨手笨腳地幫同袍綁護甲,臉都憋紅了。
我掏出手機殼貼在旗杆上,低聲念了句:“這波運營不能崩。”
叮——
梗力值+1,體內靈流輕輕一蕩,火紋旗晃了晃,旗角的小符閃了下光,信號擴散開去。全軍將士心頭都像多了根線,輕輕連在我這兒。
沙暴到了黃昏最猛的時候。
天邊滾來一片黑壓壓的人潮,戰鼓聲混著狂風炸響,那是用獸皮和邪骨做的火焰圖騰鼓,敲一下就能擾人心脈。前排士兵臉色發白,有人腿開始抖。
我躍上高台,大吼一句:“離譜!這波團戰還帶開掛的?”
叮——
金紅光罩瞬間撐開,凡爾賽護盾自動激活,前沿陣地所有人身上泛起一層薄薄光膜。箭矢撞上來直接彈飛,連風沙都被擋在外麵。
“陳驍!”我扭頭喊,“帶你的小隊繞到東側山脊,等我信號再衝!彆戀戰,目標是那麵最大的鼓!”
他一個激靈,翻身上馬就走。
敵軍已經衝到壕溝前,雲梯一架接一架搭上來。刀盾兵頂著火油往下砸,慘叫聲此起彼伏。有幾個新兵眼看防線要破,嚇得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