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砸進土裡,還沒散開,就被一道晨風吹得乾了。我盯著掌心那道口子,血已經止住,可皮膚底下那股熱勁兒還在竄,像是梗力係統憋著什麼大招沒放完。
顧清言站在我旁邊,手還搭在我後背,靈力早收了,但他沒挪開。
“你打算真在這兒站一宿?”他問。
“我在想事兒。”我把木簪重新插回頭上,“剛才那一招‘掃碼舉報’,其實不是我臨時起意。”
他挑眉:“哦?”
“凰圖心訣裡有段話,叫‘以民為碼,以政為盾’。我一直以為是比喻,現在看……它是在教我怎麼搞社會治理。”我低頭看著那塊殘玉,上麵的字已經不閃了,但摸上去還是溫的,“敵人藏在暗處,咱們打完一場仗,他們換個馬甲照樣上線刷副本。除非——咱們把整個服務器重裝一遍。”
他笑了下:“所以你是想當大周的係統管理員?”
“不然呢?”我拍拍褲子上的灰,“總不能讓百姓一邊餓著肚子一邊喊‘家人們誰懂啊’吧。”
三天後,紫宸殿。
戶部尚書胡子抖得像被風吹的旗子:“公主!三年免稅?戰損戶五年?這國庫——”
“國庫空,是因為有人把錢拿去修金頂道觀了。”我把殘玉往案上一放,“宇文拓倒台才幾天,您就急著給新國師騰位置?”
滿殿一靜。
我繼續說:“我不是要搞慈善,是搞風控。戰場上死人能複活成傀儡,老百姓要是活不下去,下一個站起來的就是暴動大軍。三線並行:減稅、增產、砍宮耗。明天我就把自己的封邑賬本貼皇城門口,歡迎查賬。”
沒人再吭聲。
王嬤嬤蹲在殿外石階上啃餅,見我出來,遞了杯薑茶:“公主,您娘當年也這麼剛。”
“她也懟過戶部?”
“她把戶部尚書的帽子摘了,扣在豬頭上,說‘這官比豬聰明不了多少’。”王嬤嬤咧嘴一笑,缺了小指的手穩穩捧著杯子,“後來那人改了脾氣,成了治水能臣。”
我笑出聲:“咱娘倆風格差不多。”
“不一樣。”她壓低聲音,“她是鐵腕,你是……帶彈幕的鐵腕。”
京郊靈田示範區那天,來了不少人。
北方世家幾位長老坐在高台上,臉色比廟門口的石獅子還硬。他們帶來的風水先生舉著羅盤,嚷嚷說“引靈入田會斷龍脈”。
我站在試驗田邊,掏出手機殼上貼的便利貼,念:“尊嘟假嘟?你們家祖墳冒的是黑煙吧?”
“叮!梗力值+3,凡爾賽護盾輕微閃爍。”
金光一閃而過,那位風水先生的羅盤當場炸了。
人群嘩然。
我不理他們,蹲下伸手,指尖輕輕點進乾裂的泥土。體內的梗力順著經脈往下走,帶著一絲龍氣餘流——那是凰圖殘留的印記。
“來點活水。”我對顧清言說。
他早準備好了,靈筆一劃,地下靈脈被輕巧引出一線,如銀蛇遊走,鑽進田壟。
那一夜,我沒走。
守在田頭,看著枯黃的稻苗一根根挺直,葉片舒展,穗子從無到有,凝出金露。天亮時,整片田泛著微光,像是撒了碎金。
百姓圍在外圍,有人跪下了,接著是一片。
“神女……”
我擺擺手:“彆喊神女,喊李主任就行。”
顧清言站我邊上,低聲笑:“你今天說了三次‘尊嘟假嘟’,係統響了兩次。”
“那說明群眾基礎好。”我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等北方三州都這麼搞,我看誰還敢說女子不能主政。”
他忽然正色:“可靈脈不能亂引。你用的是龍氣殘流,萬一哪天被人截胡……”
“所以我才要建驛靈閣。”我抬頭看向京城方向,“信息不通,政令落地就變味。咱們得搞個全國聯網的靈訊係統。”
驛靈閣的設計圖是顧清言畫的。
他用靈筆在紙上勾出符陣結構,節點設在各大城池,由修仙者輪值傳遞文書。速度比快馬快三天以上。
“技術難點是穩定性。”他指著圖紙,“如果中間有人靈力不足,信息會卡頓。”
我從乾坤袋裡掏出奶茶粉包裝紙,指著二維碼:“你看這個,是不是有點像符陣拓撲圖?咱們加個‘自動重連’功能——信息傳一半斷了,係統自動補發。”
他盯著看了半晌,點頭:“可以試試。不過得取個正經名字,不能叫‘ifi重連’。”
“那就叫‘靈訊續傳陣’。”我大筆一揮,在圖紙角落寫下,“首批試點,十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