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把手動了。
我手指一緊,指甲差點摳進乾坤袋的布縫裡。那青銅戒指貼著掌心發燙,像是誰在背後點了根火柴,燒得人心慌。
顧清言靠在我肩側,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他沒動,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已經搭上了靈筆末端,就等一個信號。
門外那人也沒推門,就這麼停著,像根釘子紮在門檻外。寬袖掃過地麵的聲音又響了一次,慢悠悠的,跟遛彎似的。
“密室有擾動。”沙啞的聲音貼著門板鑽進來,“書架偏了三寸。”
我心裡咯噔一下——剛才躲的時候確實撞到架子了,但也就晃了一下,誰能隔著門量出三寸?
這人不對勁。
我衝顧清言眨了下左眼,這是咱倆定的暗號:三、二、一,開乾。
還沒數完,門就開了。
綠光先照進來,是一盞燈籠,幽幽的,像是從墳地裡挖出來的螢火蟲裝在裡麵。提燈的是個黑袍人,兜帽壓得很低,隻能看見兩片乾裂的嘴唇,正一開一合地念著什麼。
我腦子嗡了一聲,不是因為嚇的,而是那聲音聽著耳熟——跟冷宮後牆半夜飄來的誦經調一個味兒,以前我以為是守夜太監喝醉了。
結果是邪教打卡上班?
顧清言指尖一彈,符紙邊緣微亮,但我們都知道,藏不住了。這種級彆的對手,連空氣裡的塵埃都能算清楚有多少粒。
我深吸一口氣,膝蓋微曲,嗓門直接拔高:“退退退!誰讓你半夜查房還不穿工牌的?”
叮——【梗力值+1,進度條:14】
一股熱流從天靈蓋灌下來,像極了加班時猛灌半杯冰美式又立刻喝口熱枸杞水的感覺,上頭但提神。靈力順著經脈竄了一圈,雖然還是不到五成,但至少手腳不軟了。
嘴炮生效的瞬間,我腳下一蹬,整個人往前衝,同時抬腿踹向旁邊那個老書架。
轟隆!
木頭渣子和黴灰嘩啦倒了一地,煙塵騰起,正好擋住燈籠的光。顧清言反應極快,靈筆在空中劃了個半圓,金光一閃,一道薄符憑空展開,把骨鈴聲擋在外麵——我這才注意到,另外三個黑袍人已經站在門口,手裡搖著白森森的小鈴鐺,聲音刺得腦仁疼。
“家人們誰懂啊,”我一邊往乾坤袋裡塞《幽冥引渡錄》,一邊繼續輸出,“加班破案還能碰上kpi考核式圍攻?你們這團建經費批得挺狠啊。”
叮——【梗力值+1,進度條:15】
這次靈力來得更穩了些,我腳尖一點地麵,腦子裡默念“擺爛式閃現”,身子一晃,原地留下個殘影,真身已經躥到左邊那個最瘦的黑袍人麵前。
我沒戀戰,就是一腳踹過去。
那人根本沒想到我會動手這麼快,悶哼一聲摔出去兩步,撞翻了牆角一堆破陶罐。缺口出來了。
“走!”我朝顧清言喊。
他緊跟著衝過來,羅盤在手裡轉得有點卡,估計是被邪氣沾了,但他還是穩穩地護在我側後方,邊退邊畫符。
可我們剛跑到主廳門口,身後一陣陰風撲來。
六個人,全進來了。
呈半圓形圍住我們,每人手裡都拎著家夥,有骨鈴、銅釘杖,還有個拿的是斷齒鋸刀,看著像從死人嘴裡拆下來的。
最惡心的是他們站的位置——剛好卡住了所有能跑的路線,連天花板上的破洞都被一張黑網罩著,月光漏下來都成了碎片。
“你那嘴炮係統還能再來兩輪不?”顧清言低聲問,筆尖抵著地麵,隨時準備再畫防禦陣。
“看發揮。”我摸了摸喉嚨,“剛回了兩點藍,夠放個‘尊嘟假嘟’加個‘離譜’,再多就得現場編段子了。”
他說:“彆亂試,他們盯著你呢。”
確實。這群人雖然蒙著臉,但視線全黏在我身上,尤其是中間那個高個子,袖口繡著一圈暗紅紋路,跟黑袍碎片上的圖騰一模一樣。
他往前走了一步,其他人立刻跪下。
我眼皮跳了下。
這排場……怎麼有點像領導視察?
“毀我歸墟大計,”那人開口,聲音低得像是從井底傳上來的,“竟還敢戲言嘲弄?”
我冷笑:“嘲弄?我都還沒打差評呢。儀式辦得寒酸,員工素質差,服務態度惡劣,建議平台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