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守門人,腳底一滑,半蹲在地,肩上的血順著胳膊往下淌,滴在石碑上還冒著熱氣。
他剛那句“她根本不是你的奶娘”還在耳邊嗡嗡響,可我現在沒空琢磨這些。王嬤嬤被鐵鏈鎖著,臉色發青,嘴唇都白了,眼看一口氣吊著撐不了多久。
凰圖的虛影在我背後晃了晃,像風裡搖曳的火苗,隨時要滅。
但我不能讓它滅。
“尊嘟假嘟?”我低吼一聲,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你說她是監視我的?那你倒是說說——誰給我換的尿布?誰半夜背我去太醫院挨板子?啊?”
話音剛落,腦子裡“叮”地響了一串,連著三聲,跟放鞭炮似的。
【梗力值+3,當前進度:15】
【梗力轉化效率提升生效中】
【凡爾賽護盾自動激活】
金光從我身上炸開,護盾層層疊疊撐起,硬生生把壓過來的黑霧頂出一臂遠。四根石柱上的符文開始劈啪作響,裂紋順著柱體往上爬。
守門人瞳孔一縮。
“你……竟能引動前朝共鳴?”他語氣第一次有了波動。
我不理他,低頭看掌心。指尖發燙,血液在皮膚表麵遊走,竟隱隱和石碑上的紋路呼應起來。那感覺就像小時候發燒,王嬤嬤把手貼我額頭上試溫,現在反過來,是這破石頭在認我。
“家人們誰懂啊,”我咬牙站直,“親媽封印我,奶娘騙我,你現在還要我感恩戴德當祭品?這劇本拿錯了吧!”
“叮!”
又一聲,梗力猛漲,凰圖虛影猛地展翼,這次不止三尺,足足丈許長,金紅火焰呼啦一下掃過祭壇邊緣,幾條撲來的黑霧鎖鏈當場燒成灰燼。
守門人終於退了半步。
但他抬手一揮,殘餘黑霧竟在他麵前凝成一道人形——灰袍、斷角、眼窩漆黑,胸口插著半截斷裂的玉簪。
我心頭一跳。
這打扮……怎麼那麼像王嬤嬤供在櫃子裡的那個小木偶?
“這是前朝叛祭司執念所化。”守門人冷聲道,“當年她背叛凰族,獻祭同門換取長生,卻被反噬成魂。如今你喚醒凰圖,它自會尋你複仇。”
那邪影咧嘴一笑,無聲無息地朝我撲來。
我本能想閃,可腿一軟,差點跪下——剛才那一波梗力爆發耗得太多,靈脈空蕩蕩的,跟熬夜加班後趕早會一樣虛。
就在這時,眼角餘光瞥見王嬤嬤拚命搖頭,喉嚨裡擠出幾個字:“彆……傷……它……”
啥?
我沒聽清,但下一秒,那邪影突然轉向,直奔王嬤嬤而去!
“找死!”我怒吼,顧不得靈力枯竭,一把摸出乾坤袋裡的奶茶粉罐子往地上一砸,大喊:“擺爛式閃現!”
人影一晃,出現在王嬤嬤身前。
“凡爾賽護盾都比你會演苦肉計!”我邊罵邊催動最後一點靈力,護盾瞬間疊加兩層,硬扛邪影一撲。
哢嚓!
雙層金盾裂了道縫,我喉頭一甜,差點吐出來。
可就在這當口,我忽然察覺不對——這邪影攻擊時,居然避開了王嬤嬤左手那隻殘缺的小指。
它認識她。
甚至……怕她。
我腦中電光火石一閃,猛地想起昨夜她偷偷燒的那些黃紙,上麵寫的不是禱詞,是一串串名字,最後一個,就是這邪影的模樣。
“畫餅充饑,現在開飯!”我咬破舌尖,把最後一股梗力全灌進腳下石碑裂縫。
轟!
金紅火焰順著符文瘋長,整座祭壇像是活了過來,地麵浮現出巨大的鳳凰圖騰,羽翼覆蓋全場。那邪影慘叫一聲,身體開始崩解,臨消散前,竟對著王嬤嬤做了個跪拜的動作。
守門人踉蹌後退,胸前炸出血痕,道袍撕裂,露出裡麵一塊暗紅色的印記——形狀竟和我戒指內側的紋路一模一樣,隻是顏色汙濁,像被什麼腐蝕過。
“你……你怎麼可能……”他聲音發顫,“那印記隻有凰族正統血脈才能激活……可你明明被封印了三十年……”
我沒理他,轉身扶住王嬤嬤,手指去掰她手腕上的鐵鏈。
“圓圓……”她虛弱開口,“快走……它不是……真正的守門人……”
“閉嘴!”我打斷她,“你要是再敢說‘快走’,我以後甜豆花都不給你帶。”
她愣了下,眼裡竟滾出一滴淚。
我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燒的那些紙,是替他們超度。你不是叛徒,你是最後一個活著的凰族祭司,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