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口的鐵柵剛合上,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腳底猛地一震,頭頂那排原本昏暗的符燈“啪”地全亮了,赤紅色的光像血一樣潑在牆上。緊接著,一陣尖利的銅鈴聲撕破死寂,整座地下密道像是活了過來。
“糟了。”我一把按住乾坤袋,“靜息符還能用一次。”
顧清言已經掏出羅盤,指針瘋了一樣打轉。他盯著東偏南的方向:“那邊是換崗間隙,三十息內沒人巡邏——但我們現在連呼吸都得算著秒。”
我們貼著牆根往前挪,每一步都踩在磚縫邊緣。可就在拐過第三個彎時,腳下那塊青石“哢”地陷下去半寸。
“踩陣眼了!”我低吼。
話音未落,地麵轟然塌陷。我和顧清言直接往下墜,風從耳邊刮過,骨頭都被震得發麻。落地那一瞬我滾了兩圈才穩住,抬頭就看見四麵鐵門“哐當”合攏,嚴絲合縫。
空中浮起一圈血色咒文,扭曲如蛇。
“斷魂困陣?”顧清言眯眼,“專克靈寶師的東西,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彆管是誰布的了。”我咬牙撐起身,體內靈力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提不上勁,“這玩意兒專門壓製神識和靈脈,再不動手,咱們就得在這兒當標本。”
“尊嘟假嘟?”我脫口而出,“這劇本也太趕客了吧!”
腦海裡“叮”的一聲,一股暖流衝進經脈,金瞳微閃,梗力值+5。我感覺胸口那股滯澀感鬆了鬆。
顧清言沒說話,靈筆一揮,空中瞬間凝出一麵半透明的糖畫盾牌,剛架起來,牆內“嗖嗖”射出數十支破靈弩,箭尖泛著幽藍毒光,直奔咽喉、心口。
“鐺鐺鐺!”幾支箭撞上盾牌,火花四濺。
“你嘴炮拉仇恨,我來開路!”他手腕一抖,糖盾裂了條縫,但硬是撐住了第二輪齊射。
我抹了把嘴角滲出的血——強行激發梗力反噬不小。這時候哪還顧得上體麵,摸出半包奶茶粉倒嘴裡乾嚼,甜膩混著血腥味一起咽下去。
“家人們誰懂啊,加班都沒這麼拚!”
係統提示蹦出來:“悲憤值達標,擺爛式閃現解鎖,可用1次。”
我咧了下嘴,看向陣眼方向,雙掌拍地:“退退退!誰準你們偷裝監控的?”
話音落,凡爾賽護盾“嗡”地展開,金光炸開,震得兩扇鐵門發出刺耳呻吟,裂出蛛網狀的縫。
“走!”顧清言收筆入袖,拽著我就往外衝。
剛躍出殘門,外頭黑壓壓一片全是人。清一色黑甲衛,手持鎖鏈長刀,步伐整齊得不像活人。領頭那個更邪門,手裡提著盞魂燈,燈焰搖曳間,竟映出我剛才大喊的畫麵——
“回溯窺心陣?”我頭皮一炸,“他們連我說什麼都能錄下來?”
“不止。”顧清言聲音沉了,“他們在等我們。”
難怪陷阱一層接一層。這不是防禦,是圍獵。
黑甲衛緩緩逼近,刀鋒劃地,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我握緊拳頭,梗力在體內亂竄,像燒紅的鐵水灌進血管。
“你還能撐多久?”顧清言側身擋在我前麵,劍已出鞘。
“一次閃現,一句狠梗。”我喘了口氣,“再來一句‘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應該能把牆炸個口子。”
“那就彆省。”他冷笑,“反正他們錄像也剪輯不了現場直播。”
我笑了下,忽然想起什麼:“等等……魂燈能回放畫麵,能不能倒著看?比如——我們是從哪兒進來的?”
顧清言瞳孔一縮:“你是說……他們會順著影像追到通風口,然後封鎖出口?”
“不隻是出口。”我盯著那盞燈,“他們會知道我們拿了什麼,去了哪裡,甚至……下一步想往哪跑。”
也就是說,從我們踏進這裡的那一刻起,所有動作都在對方眼皮底下上演。
這才是真正的殺局。
“那就不按套路走。”我深吸一口氣,把剩下的奶茶粉全塞嘴裡,“你畫幻影,我去搶燈。”
“你瘋了?那是核心陣器!”
“正因如此,它周圍一定有破綻。”我活動了下手腕,“你看那些守衛,眼睛發白,走路僵硬,明顯被控了。可提燈那人——他還知道控製節奏,懂得設伏,說明他是主控者,不是傀儡。”
顧清言沉默兩秒,忽然點頭:“三息後動手,我給你造空檔。”
他靈筆一揚,空中瞬間浮現三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分彆朝不同方向衝去。黑甲衛立刻分兵追擊,陣型微亂。
就是現在!
我矮身疾衝,直撲那盞魂燈。提燈人反應極快,抬手就要掐訣,但我早有準備。
“全體目光向我看齊!”我怒吼出聲,梗力化作衝擊波轟然炸開,地麵碎裂,塵煙衝天。
他身形一晃,燈焰劇烈搖晃,我趁機一個滑鏟撲到近前,伸手就抓。
指尖剛觸到燈柄,一股寒意順著胳膊往上爬,眼前突然閃過一幕畫麵——
一間昏暗的屋子,王嬤嬤跪在地上,手裡捧著個木偶,正往它七竅裡塗朱砂。她低聲念著:“替身成了,命債就能轉……公主活,老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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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一閃而逝。
我心頭巨震,手下一鬆,魂燈差點脫手。
提燈人趁機後撤,冷聲道:“原來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我瞪著他。
“三十年前,真正死在冷香殿的,不是你娘。”他緩緩道,“是你奶娘的女兒。那個孩子,才是柳枝的親生骨肉。”
我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