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裡的銅錢還在發燙,貼著我的大腿,像揣了塊剛從灶膛裡扒出來的炭。我把它掏出來看了一眼,銅綠斑駁,邊角磨損得厲害,一看就是流通多年的舊錢。可它不該這麼燙——上回它預警,還是在血影教刺客摸進府牆那晚。
“這玩意兒現在成溫度計了?”我嘀咕著,順手往掌心一拍,熱流順著指尖竄上來,腦子嗡了一下。
顧清言站在我旁邊,靈筆轉了半圈,“不是刺客,是氣運波動。”
“啥?”
“朝堂上的‘勢’變了。”他眯眼望向皇宮方向,“新政提案今早被抬上殿,年輕官員主張開科考寒門、減江南賦稅、設工坊局。老派大臣當場掀桌子,說動搖國本。吵得龍椅都快裂了。”
我挑眉:“就這?嘴炮對決?那不正好撞我槍口上了。”
他輕笑一聲:“你當朝會是直播間刷彈幕?說錯了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怕啥。”我拍拍乾坤袋,“我有護盾,還有梗。誰吵得凶,我就懟得更狠。”
校場的風還沒停,吹得我額前碎發亂飛。剛才試完“彈幕護體”,將士們眼神都變了,從懷疑到震驚再到崇拜。蘇九娘收刀入鞘時說了句“以後公主一句話,我們刀山火海往前衝”,聽得我心裡咯噔一下。
以前我隻想活著,奶茶補回來,帥哥補回來,修仙界卷王愛誰當誰當。可現在……有人真把我當主心骨了。
我轉身往宮門走,腳步比平時沉。顧清言跟上來:“你要進宮?”
“當然。新皇那小子,心是好的,腦子不夠用。兩邊吵成一鍋粥,他坐在上麵乾瞪眼,最後隻能打太極——祖宗之法不能變,百姓疾苦也不能無視,結果啥也推不動。”
“你打算替他拿主意?”
“不。”我搖頭,“我幫他把歪理彈出去,讓道理能落地。”
宮門守衛認得我,沒攔。一路穿廊過殿,宮人見了紛紛低頭行禮。沒人敢多問,畢竟我現在不隻是個冷宮出來的廢公主,還是能在校場憑空變出金光大字、把元嬰級符籙反彈回去的怪胎。
禦書房外,小太監捧著奏折差點撞上我。
“哎喲!公主殿下!”
“慌什麼?”我瞥了眼他懷裡那疊紅頭文書,“陛下又在看折子?”
“是……是啊,從早朝回來就沒歇過。”小太監抹了把汗,“幾位大學士還在外麵等著呢,說要麵聖陳情。”
我皺眉:“還來?剛吵完又來?”
“他們……輪流來。”小太監苦笑,“李大人剛走,趙尚書接著進,說是為‘禮製不可輕改’的事。”
我翻白眼:“擱這兒搞輪班製辯論賽呢?”
推開書房門,新皇正趴在案前,手裡捏著朱筆,眼睛發直。桌上堆得像小山,有的折子翻開一半,墨跡都乾了。
“陛下。”我直接走過去,一屁股坐上旁邊的繡墩,“您這狀態,比我當年趕項目deadine還慘。”
他抬頭,臉色蠟黃:“姑母……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快被文官噴死了,來看看熱鬨。”我翹起腿,“順便問問,要不要帶點奶茶粉泡一杯提提神?”
他居然笑了下:“姑母總能讓人放鬆。”
“那當然。”我掏出包奶茶粉晃了晃,“現代人的精神安慰劑,比安神香好使。”
他歎口氣,放下筆:“可朝堂不是茶館。他們各有各的道理,朕……不知聽誰的。”
“那就彆聽人,聽事。”我說,“誰說得對,就聽誰的。哪來那麼多‘祖宗之法’‘百年規矩’?祖宗要是知道你們現在連飯都吃不上還要磕頭三拜九叩,非得從墳裡爬出來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