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易那蘊含著磅礴生機與“平衡”道韻的真氣滋養下,林侍女體內那肆虐的逆轉異種真氣被迅速中和、驅散,受損的經脈與臟腑也得到了極大的溫養與修複。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漸漸恢複了一絲血色,悠長而微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有力起來。
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初時眼神還有些渙散與迷茫,待看清眼前那張俊朗依舊、歲月未曾留下絲毫痕跡的熟悉麵容時,她渾濁的老眼驟然睜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周……周前輩?!”她的聲音帶著重傷初愈的沙啞,更多的卻是仿佛穿越了數十年光陰的恍惚,“是……是您救了老身?”
她掙紮著想坐起身行禮,卻被周易輕輕按住肩膀:“你傷勢未愈,不必多禮。”
感受著肩膀上那溫厚而有力的手掌,林侍女的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了幾分,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四十多年前的種種畫麵。
那時,她還隻是小姐林朝英身邊一個年輕的侍女。這位被譽為“神仙中人”的周前輩突然來到古墓,據說是為了參悟某種玄功以對抗強敵。連她家驚才絕豔、心高氣傲的小姐林朝英,對這位周前輩都執禮甚恭,隱約聽聞他乃是本派祖師文正陽的至交好友,輩分高得嚇人。
在周前輩於古墓閉關的那段日子裡,小姐命她負責照料前輩的起居飲食。她便是那時,日日為這位風采絕世、修為深不可測的前輩送飯、整理靜室。她不敢抬頭直視,隻能偶爾在放下物品時,偷偷瞥一眼那青衫磊落、靜坐時仿佛與道合真的身影。他偶爾會對她溫和地道一聲“有勞”,那清朗的聲音便能讓她心湖蕩漾許久。
日複一日,那份對於傳說中人物的敬畏與好奇,不知不覺間,竟悄然化作了一縷情絲,深深紮根於少女心底。隻是,她深知自己身份卑微,不過是區區一介侍女,而周前輩乃是與祖師同輩、宛若雲中仙鶴般的人物,這份心思,是萬萬不敢、也不能表露分毫的。她隻能將這份懵懂而真摯的情感,死死壓在心底最深處,連自家小姐都未曾察覺。
後來周前輩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離去,小姐仿佛已經習慣了前輩的來無影去無蹤。並未跟自己過多提起這位前輩。她也漸漸年華老去,成了古墓中人人尊敬的“林師叔”、“林前輩”。甚至小姐去世之後,還把古墓派掌門的位置傳給了自己,自己卻一直沒見過那位周前輩,隻有在偶爾教導李莫愁、小龍女時,憶及往事,才會在不經意間提起那位驚鴻一瞥的“周前輩”,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追憶與神往,引得李莫愁從小便對這位神秘的“周前輩”充滿了好奇與向往。
她從未想過,時隔四十餘載,在自己垂垂老矣、生命垂危之際,竟還能再見到這位風采一如當年的夢中人。而他,竟成了救自己性命之人。
看著周易那依舊年輕的麵容,再想到自己鏡中白發蒼老的模樣,林宛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巨大的酸楚與黯然。歲月在她身上刻下了無情的痕跡,卻仿佛唯獨遺忘了眼前之人。
她強壓下翻騰的心緒,垂下眼簾,恭敬而帶著一絲疏離地說道:“老身林宛如,多謝周前輩救命之恩。周前輩稱呼老身‘宛如’即可。”她刻意強調了“老身”二字,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劃清那早已天塹般的界限。
隨即,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轉向一旁關切地看著自己的李莫愁,臉上擠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對周易道:“聽莫愁這丫頭說,她有幸得蒙周前輩不棄,允她侍奉左右,這真是她天大的造化。有周前輩照拂,老身……也就放心了。”
她的話語得體而恭敬,但那雙曆經滄桑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羨慕、遺憾以及那無法言說的暗淡,卻未能完全逃過周易的感知。
周易何等人物,雖當年一心對抗喬北溟執念,未曾留意身邊侍女心思,但此刻見林宛如神情語氣,再結合李莫愁曾提及師傅偶爾會提起自己,心中已然明了了幾分這跨越數十年的無聲情愫。他看著眼前白發蒼蒼、氣息衰弱的林宛如,再想起當年那個總是低眉順目、小心翼翼為自己準備一切的青澀侍女,心中也不禁生出幾分時光無情、造化弄人的感慨。
他輕輕歎了口氣,語氣溫和了幾分:“宛如,不必如此拘禮。你安心養傷便是,莫愁既然入了我雲霧山莊,我定保她周全”
一聲“宛如”,雖隻是稱呼其名,卻讓林宛如身軀微微一顫,她連忙低下頭,掩去眼中瞬間湧起的濕意,低聲道:“是……有勞周前輩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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