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鐵雄正琢磨著怎麼把小魚的尾巴編得更像,就聽見院外有人喊:“鐵雄!鐵雄!”是二柱子的聲音。
鐵雄趕緊放下篾條跑出去:“咋了?”
二柱子喘著氣,手裡拿著個布包:“我娘……我娘讓我給你送點東西。”他把布包遞給鐵雄,“說是你上次幫我撒草木灰,謝你的。”
鐵雄打開布包一看,是一雙布鞋,針腳密密的,鞋底還納了花紋。“這……太客氣了。”鐵雄有點不好意思。
“我娘說,你總在山上跑,鞋磨得快,這鞋底子厚,耐穿。”二柱子撓撓頭,“那我先走了。”
鐵雄拿著布鞋,心裡暖暖的。他回到院裡,張偉正看著他笑:“人緣不錯啊。”
鐵雄臉一紅,把布鞋往兜裡塞了塞,拿起篾條繼續編。可不知怎的,心裡那股勁更足了,手上的動作也靈活了些。
又過了十來天,那張帶小魚圖案的竹席終於編好了。雖然那小魚歪歪扭扭的,遠看像條泥鰍,但鐵雄還是挺得意的。他把竹席鋪在自己炕上,摸了又摸。
張偉看了看,難得誇了句:“還行,沒編成蛇。”
鐵雄嘿嘿直笑。他找了塊木板,裁成小籃子的形狀,開始編小花要的針線籃。這次熟練多了,沒幾天就編好了,還在籃沿上編了圈小花邊。
他拎著針線籃去找小花,小花正在院裡喂兔子。“給你的。”鐵雄把籃子遞過去。
小花接過來,眼睛亮晶晶的,翻來覆去地看,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真好看……謝謝你,鐵雄哥。”
“不客氣。”鐵雄看著她,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編的竹席,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花點了點頭。
倆人來到鐵雄的工坊,小花看到炕上的竹席,指著那小魚圖案,忍不住笑了:“這是……魚?”
“是啊,不像嗎?”鐵雄有點不好意思。
“像……像小泥鰍。”小花捂著嘴笑。
“你還笑!”鐵雄假裝生氣,伸手想去撓她癢癢,小花笑著躲開了。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倆人身上,落在那帶著“小泥鰍”圖案的竹席上,暖融融的。鐵雄看著小花的笑臉,覺得這日子啊,就像這竹席,看著普普通通,摸起來卻帶著股踏實的韌勁,裡頭還藏著說不儘的甜。
鐵雄被小花笑了“泥鰍魚”,心裡卻甜滋滋的,回來就蹲在竹席旁琢磨:“哪像泥鰍了?明明尾巴是分叉的!”張偉正在劈柴,聞言直樂:“你那分叉的尾巴歪到一邊,不叫泥鰍叫啥?”鐵雄梗著脖子找補:“這叫抽象!城裡畫裡都這麼畫!”
正拌嘴,二柱子一瘸一拐地來了,手裡拎著個瓦罐,裡麵是他娘醃的酸豆角,酸氣直鑽鼻子。“我爺說這酸豆角配粥最下飯,”他往桌上一放,“看你編竹席累,給你解解乏。”鐵雄捏起根豆角往嘴裡塞,酸得直皺眉,卻嚼得歡:“夠勁!比陳奶奶的醋還酸!”
二柱子瞅見炕上的竹席,伸手摸了摸:“這篾條劈得勻,比我爺編的強。就是這魚……確實像泥鰍。”鐵雄氣得往他胳膊上捶了一下:“就你懂!有本事你編個龍出來!”二柱子笑著躲:“我可沒那能耐,你這手藝快趕上張偉了。”
張偉往灶膛裡添了把鬆針,火苗“劈啪”響:“彆貧了,下午去把李嬸的菜窖收拾收拾,她那窖裡潮,得墊點乾稻草防爛。”鐵雄點頭應著,眼睛卻瞟著二柱子帶來的酸豆角:“晚上熬點小米粥,就著這豆角吃,保準能喝三碗。”
仨人往李嬸家菜窖走,路過磨坊時,王大爺正蹲在磨盤邊抽煙,見他們扛著稻草,直喊:“給我也捎兩把!磨盤底下潮得很,墊墊舒服。”鐵雄分了半捆給他,王大爺往他兜裡塞了把炒瓜子:“剛炒的,五香的,路上磕。”
菜窖在李嬸家後院,黑黢黢的,往下走的台階滑溜溜的。鐵雄舉著煤油燈在前頭照,張偉和二柱子往窖底鋪稻草,黴味混著泥土氣撲麵而來。“李嬸這窖夠深,”鐵雄舉著燈照四周,“能裝下十筐白菜!”李嬸在窖口搭話:“去年存的蘿卜還剩幾個,你們拿回去燉肉,彆放壞了。”
收拾完菜窖,李嬸非要留他們吃晌午,蒸的菜團子是蘿卜纓子餡的,就著酸豆角,鐵雄吃了四個還嫌不夠。“慢點吃,”李嬸往他碗裡盛粥,“鍋裡還有,彆噎著。”鐵雄嘴裡塞得鼓鼓的:“嬸子做的菜團子比我娘做的香,有股柴火味。”
下午回工坊,鐵雄惦記著編個像樣的魚,找出細篾條坐在院裡琢磨。陽光透過樹枝照在篾條上,泛著淡淡的黃,他學著張偉教的法子,先彎出個圓身子,再慢慢編尾巴,編到一半手被篾條劃了個口子,血珠“啪嗒”滴在篾條上,他往嘴裡一吮,接著編。
張偉端著草藥出來,見他手指流血了,趕緊找來布條給他纏上:“跟你說過多少回,篾條尖得很,彆使勁攥。”鐵雄舉著快編好的魚:“快成了!你看這尾巴,沒歪吧?”張偉瞅了瞅,嘴角勾了勾:“嗯,像條鯽魚了。”鐵雄樂得直拍手,血都忘了擦。
傍晚小花挎著籃子來,裡麵是她娘蒸的糖糕,紅糖餡的,黏得能拉出絲。“我娘說給你補補,”她把糖糕往桌上放,眼睛直瞟院裡的竹魚,“這魚編得真好看。”鐵雄心裡甜得像吃了糖糕,趕緊把竹魚遞過去:“送你!掛在窗戶上擋蚊子。”小花紅著臉接過去,指尖碰到他纏著布條的手,趕緊縮了回去。
街坊們來串門時,劉大爺拎著瓶老酒,說是新泡的枸杞酒,讓張偉補補身子。“你這咳嗽總不好,”他往碗裡倒酒,“每天喝兩口,比草藥管用。”鐵雄湊過去聞了聞:“一股藥味!肯定沒二柱子家的米酒好喝。”張偉笑著給他倒了點:“嘗嘗就知道了,暖身子的。”
鐵雄抿了一口,辣得直哈氣,卻咂咂嘴:“後勁挺足!比劉大爺去年泡的棗酒強。”劉大爺笑罵:“你這小子,去年還說棗酒最好喝,今年就變心了。”鐵雄撓撓頭:“都好喝!都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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