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點火失敗後的十二小時,荊州“麒麟計劃”總部大樓,已經變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所有通訊被物理切斷,安保級彆提升至戰時狀態。往日裡熱火朝天的各個實驗室,如今大門緊閉,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數百名頂尖的科研精英,被“軟禁”在各自的工作區和休息室,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茫然、沮fous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那麵破碎的鏡子,不僅是數億資金和無數人心血的毀滅,更是對他們所有人專業與忠誠的無聲指控。
午夜,三輛黑色的紅旗轎車悄無聲息地駛入總部地下車庫。沒有警燈,沒有鳴笛,卻讓沿途所有崗哨的士兵,不自覺地繃緊了神經。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行人。他們穿著統一的深色便裝,麵容普通,眼神卻像鷹隼般銳利。為首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身形挺拔,氣質沉靜如水,他的代號,叫“影子”。
“影子”直接來到了頂樓的書記辦公室。
陳淨一夜未眠,但精神卻異常亢奮。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端著一杯早已冰涼的濃茶。
“來了。”陳淨沒有回頭,隻是看著窗外城市的萬家燈火。
“來了。”“影子”的聲音簡潔而有力,“‘定海神針’親自下的令。‘麒麟’之事,級彆等同‘兩彈一星’。我帶來了‘北鬥’小組,權限無上限。”
“北鬥”,是“影子”麾下最精銳的反諜和信息戰專家組。
陳淨轉過身,將一份名單遞了過去:“這是有權限接觸、修改‘重力蠕變’補償算法的三十七人名單。包括長春光機所的院士團隊,華科大的博士生,以及我們總部的四名網絡安全工程師。”
“範圍太大了。”“影子”接過名單,目光快速掃過,“如果逐一排查,至少需要一周。而且會造成人心惶惶,對後續項目重啟不利。”
“我知道。”陳淨的目光變得深邃,“所以,不用查他們懂不懂技術。去查錢。”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筆,畫了一個簡單的金字塔結構。
“敵人很聰明,他們沒有選擇在某個零件上動手腳,那太容易被施耐德的委員會查出來。他們選擇了軟件,選擇了代碼,並且是在最後關頭才會觸發的邏輯錯誤。這說明兩點。”
“第一,動手的人,級彆不會太高,但權限必須精準。他就像一個拿著鑰匙的勤雜工,而不是住在頂樓的主人。”
“第二,他這麼做,為的不是理想,不是信仰,而是最原始的東西——利益。一個能讓名校高材生背叛國家、賭上一切的利益,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這種規模的資金異動,不可能天衣無縫。”
“影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我的人已經在查這三十七人以及他們直係親屬近三個月的所有資金往來。重點是境外賬戶和無法解釋的大額現金流動。”
陳淨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同時,把馬文列為頭號嫌疑人。”
“影子”微微一愣:“馬文?網絡安全工程師,二十七歲,履曆很乾淨。為什麼是他?”
“直覺。”陳淨淡淡地說道,“或者說,是一種對人性的預判。這三十七個人裡,老院士們一生清譽,不可能自毀長城;博士生們前途無量,正是為理想奮鬥的時候;劉建軍那種老油條,剛被敲打過,不敢再犯。隻有像馬文這樣,身處要職卻又自覺懷才不遇的年輕人,最容易被金錢腐蝕。他看到了紅榜上的輝煌,卻沒有自己的份,心理最容易失衡。”
“影子”沉默了。他習慣於依賴證據和情報,而陳淨的判斷,則更像一門玄學。但不知為何,他選擇相信。
與此同時,被困在數據中心b區的馬文,正經曆著人生中最漫長的煎熬。
那筆巨款帶來的狂喜,早已被鏡片碎裂時的巨響徹底擊碎。他躲在角落裡,看著那些穿著便衣、眼神冰冷的“影子”成員一次次走過,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他不敢與任何人交流,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他一遍遍地在腦海中複盤自己的操作,確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恐懼。他就像一個在黑暗森林裡點燃了火把的孩子,以為能照亮前路,卻不知那火光早已引來了無數窺伺的猛獸。
淩晨四點,一個消息如同驚雷,在被封鎖的總部內部傳開。
“施耐德先生通過對數萬g的崩潰瞬間數據的反向建模,初步得出了一個結論——問題並非出在硬件,也不是常規的軟件bug,而是一個特定參數的邏輯反轉。簡單說,這是一次蓄意的、精準的內部破壞!”
消息迅速發酵,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彼此懷疑,轉向了憤怒和憎恨。他們不再是茫然的羔羊,而是變成了尋找叛徒的狼群。
馬文聽到這個消息時,渾身一軟,險些癱倒在地。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技術上的痕跡或許可以抹去,但邏輯上的漏洞,卻被那個德國人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給硬生生推導了出來!
他必須逃!
就在他驚慌失措,試圖尋找逃離這棟大樓的方法時,他的手機,那個與外界隔絕的“磚頭”,突然輕輕震動了一下。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圖標——一隻黑色的蠍子。
他驚疑不定地點開,一條信息跳了出來:“身份暴露,立刻啟動‘b計劃’。前往地下三層,東南角的通風管道,有人接應你離開。五分鐘內行動。”
這是救命的稻草!
馬文來不及多想,跌跌撞撞地衝向安全通道。
而在頂樓的總控室裡,“影子”放下了手中的一個微型信號攔截器,對陳淨點了點頭:“魚,咬鉤了。”
陳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通知下去,收網。我不僅要魚,還要釣魚的人,以及他背後那張網。”
他走到窗邊,看著遠處漸漸泛起魚肚白的天際線。
“天,要亮了。”
廢墟之上,黎明將至。但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為致命。一場精心策劃的圍獵,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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