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大院,一號辦公樓。
張承誌的辦公室裡,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擰出水來。地上,一套名貴的紫砂茶具已經碎成了齏粉,滾燙的茶水浸濕了厚重的地毯,冒著絲絲熱氣。
張承誌胸膛劇烈起伏,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電話,仿佛要把它看穿。
“廢物!一群廢物!”他終於忍不住,抓起桌上的另一隻杯子,狠狠地砸在牆上。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省委書記李雲亭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暴怒中的張承誌,眉頭微皺,但臉上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承誌同誌,發這麼大火,解決不了問題。”李雲亭的聲音很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書記!”張承誌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咬牙切齒地說道,“津門那邊失手了!我們的人……全沒了!貨也跟丟了!那個陳淨,他到底是從哪裡找來的這幫亡命徒?!”
“我早就說過,對付陳淨,不能用這種江湖手段。”李雲亭走到沙發旁坐下,自顧自地倒了杯水,“你太小看他了。他背後有周家,能動用的資源,遠超你的想象。你派去的那些人,在真正的專業力量麵前,不過是土雞瓦狗。”
這番話,名為勸慰,實則敲打,讓張承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批貨……到底是什麼?周家費這麼大勁從海外弄進來,又讓陳淨派人去接,絕對不是一般的東西。”
“現在追究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李雲亭的目光深邃,“東西既然到了陳淨手裡,我們就很難再搶回來。津門這條線,斷了。我們現在的重點,必須放回荊州,放回‘麒麟計劃’本身。”
他看向張承誌,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那份圖紙,才是我們的王牌。津門的失利,反而會讓他麻痹大意,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就讓他把那個耗資巨大的後勤中心建起來,建得越快越好,投入的錢越多越好。等到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我們再給他致命一擊!”
張承誌眼中的怒火漸漸被陰狠所取代。他點了點頭:“書記說的是。是我急躁了。在荊州這個主戰場上,他陳淨蹦躂不了幾天!”
……
荊州市委,陳淨的辦公室裡,一派雲淡風輕。
他剛剛結束了與雪狼的通話,確認運輸船已經進入內河航道,一路平安。同時,一份加密的電子文檔也已傳到了他的私人電腦上。
文檔裡,是那段從“海神號”船長室裡複製出來的通話錄音。
陳淨戴上耳機,點開文件。一個略帶尖細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正是張承誌那位王秘書。
“……船長,今晚會有一批‘海關緝私隊’的同誌登船檢查,你們全力配合就行……對,這是張省長的意思,常規檢查,不要聲張……”
陳淨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鐵證如山。
但他並沒有絲毫的激動。這張牌,分量太重,現在還遠不到打出去的時候。它就像一把懸在張承誌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必須在最關鍵的時刻,才能讓它落下。
他將文件加密,存入一個絕對安全的網絡雲盤,然後徹底刪除了本地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他撥通了秘書張遠的內線電話。
“張遠,通知下去,‘麒麟計劃’後勤保障中心,也就是a標段的公開招標工作,正式啟動。讓錢立人同誌把招標文件掛到市府和省采購網上,歡迎所有符合資質的企業,踴躍參與。”
“是,書記。”張遠的聲音裡透著一絲興奮。他雖然不明白書記的全盤計劃,但他能感覺到,一張大網正在張開。
消息很快傳遍了荊州的商界和政界。
在金碧輝煌的“羅氏建工”總裁辦公室裡,羅霸天聽著手下的彙報,發出了震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我就說嘛!那個姓陳的小年輕,就是個紙老虎!雷聲大,雨點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頂撞我,回頭還不是得乖乖按規矩辦事?”
他得意地叼起一支雪茄,旁邊的妖嬈女秘書立刻為他點上。
“老板威武!那陳書記再厲害,到了荊州這地界,也得給您幾分麵子。”
“麵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彆人給的!”羅霸天吐出一個濃濃的煙圈,眼中閃著貪婪的光,“a標段,老子要定了!通知下去,讓下麵的人都機靈點,這次投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誰他媽的敢在這時候跟老子搶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頭有多硬!”
一時間,荊州本地幾家原本有心參與競標的建築公司,紛紛接到了“羅總”的“問候”,識趣地偃旗息鼓。
而在市政府的另一間辦公室裡,錢立人正戴著老花鏡,親自逐字逐句地審核著招標文件。a標段的技術評分標準,被他設置得極為複雜,處處都與那份“假圖紙”的特定工藝和材料參數嚴密掛鉤,仿佛就是為那份圖紙量身定做。
他很清楚,這份文件不是標書,而是一份精心設計的“釣餌”。
第二天,津門市的早間新聞播報了一則社會新聞:津門港三號碼頭昨夜發生惡性火並事件,疑為走私團夥因分贓不均內訌,造成多人傷亡。警方已介入調查,現場發現大量違禁品,但火並爭奪的核心貨物下落不明……
看到新聞的張承誌,在辦公室裡摔碎了當天的第三個杯子。
而陳淨,隻是平靜地關掉了電視。
他走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荊州的棋盤上,餌已撒下,隻待那條最肥的“過江龍”親自上鉤。
而千裡之外的內河航道上,他真正的勝負手,正搭載著國之重器,乘風破浪,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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