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潁川郡內
波才、何儀、黃邵、何曼四將統領十五萬黃巾軍民,兵分兩路,如怒濤般撲向各縣。
郡兵久疏戰陣,軍械鏽蝕,竟難擋其鋒芒。
首戰長社,波才親率九萬黃巾軍兵臨城下。
此城垣高不過兩丈,護城河早已淤塞。
三萬頭裹黃巾的農夫,背負土囊如蟻附膻。
城頭守軍張弓搭箭,卻見箭鏃鏽跡斑斑,竟有士卒蹲在垛口磨石上急磨箭鏃。
黃邵親領三千死士,扛著新伐的榆木雲梯衝鋒。
梯未及牆,南門守卒已嘩變,將城門守備使捆作一團擲下城樓。
縣令見大勢已去,將銅印拋入井中,印綬猶掛在井沿隨風飄蕩。
城破時,府庫中積塵三尺,賬簿上強弓三百的記載旁,堆著不足五十張蟲蛀的舊弓。
正月初二,何儀軍至父城。
但見四門洞開,耆老百人捧濁酒、牽羸羊跪於道左。
縣令自縛雙臂,項懸官印跪在雪中。
何儀查點武庫,蛛網密布的庫房裡,弓弦多已朽斷,鐵甲生出銅綠。
那縣令伏地泣告:自光和年來,朝廷再未撥付修繕銀兩。
正月初三,黃巾合圍陽翟。
波才擺三才陣:
前陣驅趕千頭牛羊衝門,牲畜角上綁著火把;
中陣五千壯士持竹製長槍,槍頭裹著淬毒的鐮刀;
後陣弓手竟以灶膛灰燼為箭,射入城中迷敵雙目。
郡尉李莊持祖傳寶劍督戰,連斬三逃兵後,劍鋒卷刃。
何曼瞅準時機,三股叉如毒龍出海,將其挑落城堞。
破城後,在郡守書房發現墨跡未乾的求援文書。
上書箭矢三千,而武庫實際僅存二百,其中能用的不過七十。
截止正月初四,潁川十七縣已陷其八。
得降卒三萬,獲糧三十萬石。
最可貴是在陽翟所得匠戶名冊,載有鐵匠五百多人。
波才當即下令,將這些匠戶集中至長社,日夜趕製槍頭。
廢棄的農具在爐火中重生,化作奪命的兵刃。
…………
豫州汝南郡內
張曼成裹著染血的黃巾,立在平輿城外的土坡上。
他身後六萬黃巾軍民如潮水般湧來,趙弘的鐵矛上挑著縣令的官帽,韓忠的板斧還滴著守軍的血。
劉辟與龔都各率萬人,如兩柄尖刀直插郡縣腹地。
平輿城頭,郡丞扶著搖搖欲墜的官旗,望見城外煙塵蔽日。
守軍弓弩手哆哆嗦嗦地搭箭,卻發現箭囊裡十支箭倒有八支是斷的。
城門校尉剛喊出,張曼成已親率三千死士衝到護城河邊。
這些死士竟扛著門板當盾,踩著同伴的屍體渡河。
韓忠掄起板斧劈向城門,三斧下去,包鐵門扇就裂開一道縫隙。
黃天當立!
趙弘的吼聲震得城樓積雪簌簌落下。
他鐵矛一挑,將滾落的檑木撥開,身後黃巾軍如蟻附城。
有個獨臂老兵竟用牙咬著刀背攀爬,斷肢處的血在城牆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守軍剛倒下一鍋熱油,劉辟的弓手就將火箭射入油鍋,轟然爆起的火浪反而把守軍逼退。
未時三刻,東門告破。
龔都率刀盾手衝進縣衙時,縣令正在焚燒賬冊。
張曼成踹開武庫大門,黴味撲麵而來——生鏽的槍頭堆在角落,蟲蛀的皮甲一碰就碎。
黃昏時分,六萬黃巾軍在城中央祭起黃旗。
張曼成將縣令的頭顱掛在旗杆上,下麵堆著從豪強家抄出的萬石糧食。
趙弘清點降卒時,發現不少守軍麵有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