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努力讓自己的措辭聽起來更像是策論,而不是遊戲規則說明。
“它與你回去後,大清的國力息息相關。”
“國力?”康熙的興趣被徹底勾了起來。
“對。比如,治下的人口增減、糧食的畝產收成、新技術的應用推廣,乃至整個國家的安定程度……”
周墨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最關鍵的,“總而言之,就是百姓的日子過得好不好,國家是不是在蒸蒸日上。”
“你那邊越是國泰民安,你在這裡能待的時間就越長。當國力提升到一定程度,甚至還有可能帶信得過的臣子,一同前來學習。”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康熙心中炸響。
他瞬間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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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神秘的後世,這個叫周墨的年輕人,並非無償地給予他窺見未來的機會。
這是一場交易,或者說,一個考驗。
一個以天下蒼生、國運興衰為籌碼的考驗。
他做得越好,獎勵就越豐厚。
這規則很公平,甚至可以說,完全契合他身為帝王的抱負。
康熙的眼神變了變,“好。”他隻說了一個字。
周墨表情突然無比認真。
“在您回去之前,我還有幾句話。”
康熙的目光掃了過來,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
“說。”
周墨站直了身體,迎著康熙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希望您回去後,能對我們漢人好一些。”
空氣瞬間凝固了。
一旁的朱允炆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周墨。
他沒想到,周墨敢在愛新覺羅·玄燁麵前,如此直白地提出這個最敏感、最核心的問題。
康熙的眼神驟然變冷,他沒有說話,但堂屋裡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幾度。
“你在教朕如何治國?”康熙的聲音很輕。
“教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你不記得那些英吉利的鐵甲艦了?剛才不就剛教了你仨小時,想翻臉不認賬?”周墨翻了個大白眼。
康熙的瞳孔微微一縮。
“記得那些在圓明園裡縱火的聯軍嗎?”
康熙的拳頭,在袖中悄然握緊。
“在他們眼裡,在那些跨越四萬裡海疆而來的敵人眼裡,他們分不清誰是滿人,誰是漢人。”
周墨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在他們眼裡,我們都是一樣的,都是可以被大炮轟開國門,肆意欺淩的清國人。”
這番話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康熙的心上。
周墨繼續說道,“清朝要強,要避免百年後的悲劇,單靠你們八旗的弓馬肯定不夠,你們才幾個人。”
“需要煉鋼,需要造船,需要發展算學、格物。而這些,需要天下所有人的智慧和力量,你們滿人真的懂這些嗎?”
“天下萬民,皆是國之根基。若內部猜忌,離心離德,使一半的子民心懷怨憤,另一半的子民驕縱自滿,那大清看似龐大,實則內裡早已虛空。”
“外敵叩關之時,無需強攻,便會如一盤散沙,轟然崩塌。”
他沒有提揚州十日,也沒有提嘉定三屠,那些血淋淋的傷疤,揭開來隻會激化矛盾。
他隻是從最功利、最現實的角度,來剖析利害。
為了共同的敵人,為了不被外人欺辱,你必須團結你治下所有的人。
這才是康熙能聽進去的帝王術。
屋子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康熙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目光低垂,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許久,他緩緩抬起頭,眼神中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
“朕,知道了。”
他沒有承諾,隻是說了這四個字。
但周墨知道,夠了。
就在這時,康熙的身影開始變得有些模糊、透明。
他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簡陋的教室,看了一眼那塊寫著字的白板,又看了一眼周墨。
“下次,朕要學輿圖和算學。”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憑空消失了,隻留下那套還帶著餘溫的桌椅。
“周先生……”朱允炆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周墨知道他什麼意思,“我總得試試。”
他拿起一支圓珠筆,在手裡轉了轉,“不然,我這漢人,不就白當了。”
如果不去嘗試改變些什麼,那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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