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打滿雞血,趕著回去孝出強大的劉徹,客廳裡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古怪。
劉邦盤腿坐在沙發上,嘖嘖稱奇。
“這小子,夠狠,夠毒!”
李世民端著茶杯,目光深邃,顯然還在回味剛才那套釜底抽薪的組合拳。
一環扣一環,步步為營,殺人不見血。
他自問,若是自己處在竇太後的位置上,麵對這樣無懈可擊的陽謀,恐怕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權力被一點點掏空,最後還得給那個孝順孫子一個笑臉。
武則天則輕輕放下了水杯,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她看向周墨和方文中。
“兩位先生,給漢武帝開的這副藥,不是虎狼之藥,而是刮骨鋼刀。看似溫和,實則刀刀見骨,直剜心頭肉。”
周墨趕緊擺手。
“彆彆彆,主謀是方教授,我就是個翻譯,最多算個捧哏的。”
方文中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地糾正,“此乃堂堂正正的帝王心術,是為撥亂反正。”
就在這微妙的氣氛中,周墨胸前的玉環,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
這一次的光芒,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是一種溫潤的、充滿了生命氣息的翠綠色光芒,如同雨後初生的嫩芽,讓人看著就心生歡喜。
光芒一閃即逝,一個身影出現在客廳中央。
來人身著一身略顯陳舊但極為乾淨的玄色長袍,頭戴進賢冠,麵容溫文爾雅,眉宇間自有一股與世無爭的從容氣度。
正是光武帝劉秀。
可此刻,這位素來以沉穩冷靜著稱的位麵之子,臉上卻帶著一股難以抑製的激動,以至於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他的眼神在客廳裡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周墨身上。
“先生!”
劉秀快步上前,竟有些失態地抓住了周墨的胳膊。
“您這是……”周墨被他這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
劉邦也湊了過來,上下打量著自己這位後世子孫。
“我說秀兒,你這是咋了?被狗攆了還是撿到錢了?”
劉秀沒有理會劉邦的調侃,他深吸一口氣,似乎想平複一下心情,但聲音依舊帶著顫音:“成了!成了!”
“什麼成了?”李世民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土豆!番薯!”
劉秀的聲音陡然拔高,眼中精光四射,“它們……它們在朕的禁苑之中,豐收了!”
他攤開雙手,仿佛在向眾人展示一個看不見的奇跡。
“朕聽從先生的建議,將最好的地開辟出來,讓最懂農事的老農日夜看護。”
“就在三日前,第一批試種的作物,成熟了!”
“當那些藤蔓被拉起,泥土被刨開時……”
劉秀的呼吸變得急促,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改變曆史的現場。
“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埋在土裡的果實,一窩一窩,一串一串,多到……多到挖出來的土豆和番薯,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客廳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周墨雖然早已知道結果,但聽著劉秀親口描述,依然感到一陣心潮澎湃。
“產量……產量如何?”李世民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劉秀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周墨臉上,他一字一頓,用儘全身力氣,報出了那個足以顛覆一個時代認知的數據。
“土豆,折合畝產……兩千斤!”
這個數字,像一道天雷,在幾位古代帝王的腦海中炸響。
“啥玩意!”
劉邦第一個跳了起來,一把揪住劉秀的衣領,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了,“你再說一遍?!畝產多少?”
這位從田壟裡爬出來的開國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土地的脾氣。
在他那個時代,風調雨順的好年景,一畝地能收個兩石,也就是兩百多斤粟米,那都得是祖墳冒青煙,值得祭天謝神的大豐收。
兩千斤?
這不是糧食,這是神話!
“高祖……是真的,畝產兩千斤!”
劉秀被搖得頭暈眼花,但語氣卻無比堅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