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平穩地駛出戒備森嚴的村子,像一滴水彙入大海,融入了真正的現代車流。
沒有顛簸,隻有輕微的引擎聲。
平坦寬闊的柏油馬路在眼前展開,一條無儘的黑色綢帶,筆直地伸向天際。
道路兩旁,一根根整齊的鐵杆拔地而起,上麵牽著無數條黑色線條,分割著天空。
“那是什麼?”劉邦最先按捺不住,幾乎是把臉貼在了玻璃窗上,嗓門大得震耳欲聾。
“那些鐵杆子做的樹上結的什麼果子?還能亮?乖乖,這得點多少燈油才能照亮一條路?”
“先生!”漢武帝劉徹沒有劉邦那麼咋呼,他直接看向周墨,眼神裡全是灼熱。
“這便是你所說的電力網絡?此物真能將光明,送至帝國每一個角落?”
周墨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保持著淡定。
何止是角落,隻要錢到位,給你未央宮裝一圈跑馬燈,讓你蹦迪都行。
他點點頭:“理論上是,隻要鋪設了線路,就能實現。”
“光,和水一樣,可以被輸送到任何地方。”
“鋪設……”嬴政低聲重複著這個詞,目光如鷹隼,掃過窗外飛速倒退的電線杆。
馳道,是為了讓帝國的軍隊和政令暢通無阻。
書同文,車同軌,是為了統一思想和標準。
這電力網絡,是另一種更深層次的統一。
一種能掌控光明的權力。
這東西,比修長城,更具深意。
忽然,車身微微一震,速度猛然提升。
大巴車駛上了高速公路。
“嗖——!”
一輛火紅色的鐵盒子,發出一聲咆哮,從旁邊閃電般掠過,瞬間就將他們甩在了身後。
緊接著,白色、黑色的鐵盒子,一個接一個地呼嘯而過。
車廂內,瞬間安靜了。
那種無需牛馬,卻遠超頂級戰馬衝刺的速度,帶來了最原始、最直接的視覺衝擊。
秦小姐恰到好處地走過來,將一張折疊好的地圖遞給了李世民。
李世民展開地圖,全國高速公路網的紅色線條,如同密集的血脈,瞬間鋪滿了他的視野。
他的手指撫過那些縱橫交錯的線條,從長安到洛陽,從幽州到江南,整個人都僵住了。
“若朕的大唐有此路網……”他嘴唇翕動,聲音乾澀,“何愁突厥不滅?”
“何愁政令不出長安?一日之內,調兵千裡……不,是兵臨城下!”
然而,這種風馳電掣的平穩,對某些人來說,卻是酷刑。
“嘔……”
車廂後排,趙光義的臉色慘白如紙。
他死死扒著窗框,胃裡翻江倒海,喉嚨裡像是有火在燒,一個勁地乾嘔。
他想強撐著皇帝的儀態,可身體的本能卻出賣了他,讓他狼狽不堪。
周墨瞥了一眼,差點當場笑出聲。
好家夥,鼎鼎大名的高粱河車神,居然暈車?
這合理嗎?
這簡直太他娘的合理了!
這戲劇性的一幕,立刻被眼尖的劉邦捕捉到了。
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幸災樂禍地扯著嗓子大喊,唯恐天下不亂:
“哎喲!這不是大宋的趙老二嗎?這是怎麼了?”
“坐個鐵盒子就腿軟了?嘖嘖,這玩意兒,可比你當年在高粱河坐的那頭小毛驢穩當多了吧?哈哈哈哈!”
“噗……”
車廂裡,不知是誰沒忍住,笑出了聲。
趙光義的臉,瞬間從慘白漲成了豬肝色。
他不懂劉邦為什麼說他坐毛驢,他堂堂天子,出行都是鸞駕,怎麼可能坐毛驢?
他惡狠狠地瞪了劉邦一眼,卻連一句反駁的狠話都憋不出來,隻能扭過頭,在一片哄笑聲中繼續對著窗戶乾嘔。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