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所有受災情況,啟動緊急救災預案!最高優先級!”陳嵐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不容置疑的決斷,“通知氣象、地質部門,密切監測所有異常數據波動!分析組,給我全力解析這個審判室的規則,找到破局點!”
指揮中心內,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而在審判室內,第二輪審判結束。
麥克看著林野那緊閉雙眼、臉色慘白的模樣,嗤笑一聲,不再言語,但那眼神中的輕蔑幾乎化為實質。
其他啟示者中,有人麵露不忍,有人眼神閃爍,似乎在權衡接下來的策略,也有人像麥克的隊員一樣,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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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川梨紗和漢斯交換了一個凝重的眼神。他們都看出了林野狀態的不對勁,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道德困境,而是觸及了其存在根本的心魔。淺川的【鏡心】能感受到林野精神力的劇烈動蕩和收縮,如同受驚的刺蝟。漢斯的直覺則在瘋狂警告,這個副本正在係統地瓦解他們之中最強的戰力。
【第三輪審判,開始。】
光屏無情地再次亮起。
依舊是童年林野。
這一次,是在一條昏暗、似乎沒有儘頭的長廊裡,年幼的他正在拚命奔跑,臉上滿是汗水與淚水,眼神中充滿了被追逐的驚惶與體力透支的絕望,不時驚恐地回頭張望,仿佛身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趕。
三段影像,三種不同的恐懼瞬間,卻都指向同一個核心——那個弱小、無助、充滿恐懼的過去。
“指認他。”
“我指認!林野!”麥克的聲音幾乎是踩著規則的話尾響起,熟練得令人發指。
【指認成功。……獎勵:國運點+50。】
金色光柱,國運扣除。
林野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他依舊緊閉著雙眼,但眼皮在劇烈地顫抖。他能“看到”那個在長廊中奔跑、永遠跑不到儘頭的孩子,能“聽到”那急促的、帶著哭腔的喘息聲。
指認?棄權?
無論哪個選擇,都像是在用刀切割自己的靈魂。
國內的災情通報仿佛就在他耳邊回響,陳嵐那壓抑著焦慮和期待的目光仿佛穿透空間落在他身上。
壓力如同潮水,從外部和內部同時湧來,要將他徹底淹沒。
在倒計時結束前,他再一次,從喉嚨深處擠出了那兩個字,聲音比上一次更加沙啞、虛弱:
“……棄權。”
【棄權。懲罰:國運點30。】
新的懲罰降臨。龍國境內,西北某處乾旱區域邊緣,一片珍貴的防護林在詭異的規則力量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一小片;南部某條原本平靜的河流水位異常暴漲,衝垮了一段年久失修的河堤,淹沒了不少農田……
連續的國運懲罰,雖然單次數額不大,但累積起來的影響已經開始顯現,龍國境內小範圍的異常災害頻發,雖然尚未造成大規模傷亡,但那種無處不在的、源於規則層麵的惡意和不確定性,已經開始在民眾間滋生不安的情緒。
林野猛地睜開眼睛,看向光屏。此刻光屏已恢複空白,但他仿佛還能看到那個奔跑的孩子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幾乎要將他撕裂的負罪感和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深海,瞬間將他吞噬。
他守護不了那個過去的、弱小的自己。
而現在,他似乎連現在的、需要他守護的國家和人民,也快要守護不了了。
因為他不敢麵對那個……被他視為“原罪”的過去。
麥克的嘲諷,國內的災情,自身的無力……所有的一切交織成一張絕望的網,將他越纏越緊。
他站在純白之中,卻仿佛置身於無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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