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在隔離室住滿72小時那天,暴雨拍打著觀察窗。
心理評估官的鋼筆在記錄紙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確定看到屏幕上有兩個人影?”
卡倫盯著桌上的咖啡杯,杯壁的倒影裡,她的瞳孔邊緣泛著淡淡的青紫色和scp002血管變色時一模一樣。“是裡維拉,”她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鐵,“還有一個……穿紅絨布裙,像他祖母。”
評估官的筆尖頓了頓:“裡維拉的祖母死於1987年。”
“我知道。”卡倫的指甲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但那沙發是真的。裡維拉口袋裡的照片,沙發扶手的磨痕和scp002裡的新沙發完全吻合。”
隔離室的燈光突然閃爍,和那天應急燈的頻率重合。卡倫猛地抬頭,看見評估官的臉在明暗交替中扭曲,嘴角勾起和裡維拉如出一轍的詭異微笑。“裡麵有你的位置,”他突然說,聲音變成了裡維拉的腔調,“餐桌邊的空位,一直留著。”
警報聲刺破幻覺時,卡倫發現自己正掐著評估官的喉嚨。對方的領帶纏在她手腕上,布料裡混著幾根灰粉色的纖維。後來經過技術部後來鑒定,那是scp002表麵的血管組織。
裡維拉再也沒醒過來。
他被轉移到醫療艙的第三天,監護儀突然拉成直線。護士撞開艙門時,艙內隻剩一套空蕩蕩的防護服,靴子裡塞著半塊啃剩的蛋糕,奶油已經凝固成暗黃色。那是裡維拉祖母最擅長的配方。醫療艙的金屬壁上,有人用指甲刻了個歪歪扭扭的“r”。
卡倫被調去看守scp002的監控室那天,收容區新增了一條規則:值班人員必須每小時對著錄音筆報出自己的全名,聲音采樣將實時比對數據庫。
她的工位正對著觀察窗。大多數時候,scp002像塊沉寂的肉瘤,血管規律地起伏,艙門緊閉。但在暴雨夜,卡倫總能聽見鐵鏽摩擦的聲響還有艙門在偷偷轉動,門縫漏出的昏黃燈光裡,有個穿白大褂的人影正彎腰擦拭餐桌,袖口露出半根銀色手鏈。
那是d7392的手鏈。
三個月後,卡倫在監控錄像裡發現了新家具。
一張嬰兒床,欄杆是用細小的指骨拚接的,床墊裡露出幾縷金色的胎發。技術部的報告顯示,胎發的dna與裡維拉的母親完全匹配。她死於難產,裡維拉從未見過她。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床腳的搖鈴,鈴舌是顆磨損的乳牙,齒根處刻著“k”。
卡倫對著錄音筆報名字時,聲音總在“卡倫”兩個字後卡住。她開始頻繁地做同一個夢:自己站在scp002的艙門前,裡維拉的祖母正往她手裡塞蛋糕,嬰兒床裡的孩子睜著青紫色的眼睛,笑起來露出一顆乳牙。
“還差最後一件。”夢裡的老婦人說,指腹劃過卡倫的眉骨,“鏡子,得有麵鏡子。”
卡倫在執勤日誌的最後一頁畫了麵鏡子。鏡麵裡的人影沒有臉,脖頸處的傷口正在滲出灰粉色的液體,滴在地毯上那個地毯的絨毛又長長了些,細看竟是無數根纏繞的頭發,發根處帶著頭皮組織,其中十七縷與卡倫的dna完全吻合。
那天夜裡,scp002的收容記錄自動更新了一條:
新增物品一麵黃銅鏡,鏡框纏繞著灰粉色血管,鏡麵映出空蕩的餐桌,桌邊有三個座位。
監控顯示,卡倫的執勤椅是空的。觀察窗的密封條被指甲摳出三道深痕,痕裡嵌著半片帶血的指甲,技術部鑒定為卡倫的左手中指。
隻有錄音筆還在運轉,最後三秒的音頻裡,除了鐵鏽摩擦的聲響,還有個極輕的女聲:“鏡子裡的空位,終於填滿了。”
後來的收容規程裡,多了一條補充說明:禁止任何與scp002受害者有血緣或情感關聯的人員接近收容區。
但沒人發現,那條規程的打印紙邊緣,沾著一根灰粉色的纖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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