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雲頂苑主臥裡隻亮著一盞昏暗的睡眠燈,蘇晚早已沉入夢鄉。白天在畫室耗費了太多心神,她睡得很沉。
然而,一陣執著而急促的手機鈴聲,像一根尖銳的針,猝不及防地刺破了這片寧靜。
蘇晚被驚醒,心臟因這突兀的聲響而怦怦直跳。她摸索著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她瞬間清醒了大半——周澤。
顧晏舟的私人助理。一個永遠冷靜、高效,且深知分寸的人。若非十萬火急,絕不可能在深夜這個時間點打擾她。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蘇晚。她立刻滑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
“太太?”周澤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以及濃濃的歉意,“非常抱歉,這麼晚了還打擾您休息。”
“周助理,怎麼了?是……晏舟出什麼事了嗎?”蘇晚的心提了起來,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和緊張。
“顧總他……今晚的應酬對方很難纏,喝得有點多。”周澤語速很快,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是在某個場所的走廊或門外,“他現在狀態不太對,不肯讓我們送他回去,司機和我都近不了身。他……他一直在念著要回家,要……要見您。”
周澤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奈,甚至可以說是束手無策。他跟在顧晏舟身邊多年,見過他各種殺伐果斷、冷厲逼人的模樣,卻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甚至是有些執拗地,反複念著同一個名字,拒絕所有人的靠近,隻固執地要“回家”。
蘇晚愣住了。
顧晏舟喝醉了?還……念著她?
這完全超出了她對那個永遠冷靜自持的男人的認知。
“你們現在在哪裡?”她沒有絲毫猶豫,一邊問,一邊已經掀開被子下床。
“在‘雲頂’私人會所,頂樓的‘聽鬆’包廂。”
“好,我馬上過來。”蘇晚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甚至來不及換下睡衣,隻匆匆在外麵套了一件長款的厚羊絨開衫,抓起車鑰匙和手機就快步走出了臥室。拖鞋踩在樓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彆墅裡顯得格外清晰。
蘭姨似乎也被驚動了,從傭人房出來,看到蘇晚這匆忙的樣子,擔憂地問:“太太,這麼晚了,您這是……”
“我出去接先生,他喝多了。”蘇晚腳步未停,聲音卻儘量保持平穩,“蘭姨,麻煩你準備一下醒酒湯。”
“哎,好的,我這就去。”蘭姨連忙應下。
蘇晚快步走到車庫,發動了車子。引擎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地下車庫響起,車燈劃破黑暗,如同她此刻急切的心情。
深夜的街道空曠無人,路燈的光暈被車速拉長,連成一片模糊的光帶。
她的腦海裡不斷回響著周澤的話——“他一直念著要回家,要見您。”
那個在外麵無所不能、仿佛永遠也不會失控的顧晏舟,喝醉後,竟然會像個找不到路的孩子,固執地尋找著歸途,和她。
這個認知,讓蘇晚的心口泛起一陣奇異的感覺,不是厭煩,不是無奈,而是一種混合著擔憂、心疼,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
她踩下油門,朝著“雲頂”會所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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