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心一橫豁出去了,反正都被抓住了,能咋地。
想到這裡,她挺直腰板,淡定的從炕上挑出自己的衣服,一邊把老大推到自己房裡。
回到屋裡,秋菊靠著坐在炕沿上,大哥一言不發的蹲在地上。
秋菊身子靠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大哥,“彆一天哭急尿嚎的,男子漢大丈夫的能屈能伸,在這哭唧唧的像什麼樣子?”
大哥沒說過話,淚流滿麵的看著秋菊。
秋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你彆這樣看著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倆就是第一次,我這樣做你也彆多想,就是為了多得到點財產,咱們有兩個兒子,現在你又下崗了,你說我一個女人家我有什麼辦法?”
秋菊連哭都懶得裝,平靜的好像在講彆人的故事。
大哥卻聽得感動,哭的更厲害了,他抱著秋菊垂在地上的腿,“我就知道你有苦衷對不對?都怪我掙的太少了,你才不得已這樣。
我答應你,隻要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我就原諒你了。
我們去外麵住好嗎?就我們兩個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
秋菊不小心笑了出來,覺得老大好天真,“咱們兩個出去喝西北風去啊?你知道老二兩口子為啥不敢分家嗎?財產都在咱爸手裡握著,他說給誰就給誰,他說不給就不給,所以分家要經過他的同意,還要讓他滿意。
咱們現在這樣出去,住的地方都沒有,更彆提吃了,兩個兒子也跟著我們有上頓沒下頓嗎?”
大哥急切的說,“我可以出去掙,我有力氣,我能搬貨,咱們一家人在一起比啥都強。”
秋菊聽了又是嗤笑,“你還真是個傻子啊,你沒了你爸你有啥能耐啊?當初要不是看你家房子大,你爸是廠長,我不可能嫁過來的。”
大哥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你是說你就看上了我家的錢?”
秋菊低下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哥,反問道,“不然呢?”
這輕蔑的眼神讓大哥很不自在。
大哥自己嘟囔著,“錢,錢都是我爸的,那,那根本就沒我啥事。”
索性一口氣說開了,秋菊變得輕鬆,“你還真不傻呢。”
大哥雙手捂住臉,肩膀不住的抖動,發出壓抑的哭聲,“你騙我,你騙我。”
說著說著他就捂著臉跑出去了,秋菊沒有追他,想著他也沒地方去,一會也就回來了。
邱燕正好過來送孩子,孩子又拉了,她看見大哥捂著臉,好像在哭的,就跑出去了,她一頭霧水,不過也沒當回事。
到了秋菊門口,邱燕沒有進去,她對著小鬆說,“你把弟弟推進去吧,嬸就不進去了,你告訴媽媽他拉了。”
小鬆奶聲奶氣的回答,“好,嬸兒。”
邱燕轉身回了屋,小鬆在敲門,秋菊給孩子們帶了進去,聽小鬆說他們是在邱燕家待著,拉了給送回的。
秋菊罵道,“黑心肝的懶貨,啥也不是,拉了也不管。”
大哥捂著臉,他想逃離這個地方,可是他突然想到出去了萬一被人發現,又會被傳來傳去,像上午在小賣店那樣,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秋菊以後還怎麼做人。
他蹲在家門口的倉房裡,平常這裡不會來人的,他捂著嘴,不敢哭太大聲。
哭著哭著累了,也就睡著了,再次醒來是被凍醒的,周邊已經一片黑暗,臉上的眼淚已經乾涸,淚痕繃緊臉上的皮膚,讓他感覺不舒服,他搓了搓臉。
老大太冷了,他從倉房裡走出來,正好看到秋菊屋裡的燈光亮著。
裡麵隱約傳來小鬆和小柏的吵鬨聲還有秋菊的嗬斥聲。
一切都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