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淡漠、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趙麗萍的心臟猛地一抽，剩下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一股沒來由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她第一次，在這個窩囊廢女婿麵前，感到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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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晨不再理她，視線重新回到林晚晴身上，薄唇輕啟，吐出了一句讓所有人大腦宕機的話。
“這次出診，診金一千萬。”
轟！
整個病房，仿佛被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所有人都石化了。
一千萬？
這個廢物，他怎麼敢的啊？！
“蘇晨！你他媽是想錢想瘋了吧！”周浩第一個跳了起來，指著蘇晨破口大罵，“你一個吃軟飯的，也配要一千萬？你怎麼不去搶！”
趙麗萍也反應過來，恐懼被更強烈的憤怒所取代，她掙紮著想從床上坐起來。
“反了天了！你個白眼狼！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現在還敢跟我要錢！一千萬？我給你一千萬個耳光要不要！”
“你救了我？我呸！你就是想趁火打劫！我告訴你，一分錢都沒有！趕緊給我滾！”
親戚們也紛紛指責起來，仿佛蘇晨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麵對這排山倒海般的咒罵和指責，蘇晨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林晚晴，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找到紫河龍涎草，或者，把一千萬診金給我。七天時間，你自己選。”
“七天之後，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說完，他不再多看任何人一眼，轉身就走。
那背影，決絕，冷漠，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疏離。
“站住！”
林晚晴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在蘇晨身後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晚晴，你彆聽這個廢物的！他就是想訛錢！”趙麗萍急道。
“晚晴，彆犯傻啊！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
林晚晴沒有理會任何人。
她的目光死死鎖定著蘇晨的背影。
三年來，這個背影，永遠是唯唯諾諾，甚至是有些佝僂的。
可今天，這個背影卻挺拔如鬆，堅定如山。
是啊，他是個廢物，窩囊了三年。
可是，也是他，在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在權威專家都宣判死刑的時候，站了出來。
也是他，用幾根匪夷所思的銀針，將母親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這份自信，這份強勢，這份視千萬如無物的氣魄……
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林晚晴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必須賭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對著那個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清晰地說道：
“好，我答應你！”
全場死寂。
趙麗萍和周浩，用一種看瘋子般的眼神看著她。
蘇晨的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話。
“卡號，待會兒發你手機上。”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走出了醫院，將所有的喧囂和錯愕，都關在了身後。
走出醫院大門，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
蘇晨摸了摸口袋，掏了半天，隻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和一枚硬幣。
一共，五十二塊五。
這點錢，連去藥材市場的打車費都不夠。
他自嘲地笑了笑，將錢揣回兜裡，邁開步子，朝著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
紫河龍涎草，生長於極陰之地，又需至陽之氣催生，世間罕見。
但《玄門醫經》的望氣術，能看穿萬物本源。
隻有他，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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