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劍崖深處,靈氣如潮。
那柄斷裂的巨劍之下,林晚晴盤膝而坐,寶相莊嚴。
以她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而肉眼可見的靈氣旋渦。整個葬劍崖那沉寂了千年的磅礴劍氣,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最精純的能量,爭先恐後地向她體內彙聚。
她的氣息,正在飛速攀升,周身道韻流轉,肌膚之下隱隱有劍光閃爍,神聖而又鋒利。
蘇晨盤坐在她身旁三尺之地,如同一尊沉默的守護神。
他布下的上百件法器,已經構成了一座座繁複的陣法,將兩人徹底籠罩,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
然而,這種級彆的天地異象,又豈是區區幾座隱匿陣法能夠完全遮蔽的。
萬米之上的崖頂雲層中,那衝天而起的靈氣光柱,在黑夜裡格外醒目。
“哈哈哈!真是天照大神庇佑!天助我也!”
一道壓抑著狂喜與貪婪的笑聲,在雲層中響起。
安倍青川手持折扇,俊美妖異的臉上滿是誌在必得的狂熱。
他癡迷地望著下方那道被無窮道韻包裹的絕美身影,眼中滿是貪婪。
“少主,這靈氣波動,絕非凡品!那女子正在接受的,恐怕是傳說中的無上傳承!”一名身穿黑袍,臉上布滿咒文的老者躬身說道,語氣同樣充滿了激動。
“廢話!我當然知道!”
安倍青川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殘忍地笑了笑。
“先天道體,萬法親和。若能將其煉成本少主的‘人形兵器’,再奪了這份無上傳承,什麼聖殿,什麼華夏龍王殿,都將匍匐在本少主的腳下!”
他的目光,從林晚晴身上移開,落在了旁邊那個靜坐不動的蘇晨身上。
“不過,這隻蒼蠅倒是有些礙眼。”
那黑袍老者陰惻惻地笑道:“少主放心,此人雖然有些手段,但終究隻是個武夫。在我們陰陽寮的秘術麵前,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罷了。”
“沒錯,對付這種人,根本無需動用武力。”
安倍青川得意地搖著折扇,智珠在握。
“力量再強,也終有極限。而精神的世界,才是我們陰陽師的主場。我要讓他,在最痛苦的悔恨中,心神崩潰,淪為一個廢人!”
說罷,安倍青川緩緩閉上雙眼,雙手結出一個詭異的手印。
“去,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隨著他一聲令下,他身後的空間一陣扭曲,一個通體漆黑,隻有一隻血色獨眼的怪異式神悄然浮現,發出一陣常人無法聽聞的尖嘯,化作一道常人無法察覺的黑煙,瞬間穿透了蘇晨布下的層層陣法,沒入蘇晨的眉心。
“心魔幻境,已然種下。接下來,我們隻需等待這隻螳螂,在蟬的悲鳴中,自己走向滅亡。”
安倍青川重新睜開眼,好整以暇地看著下方,仿佛在欣賞好戲上演。
另一邊,正在為林晚晴護法的蘇晨,心頭猛地一跳。
他瞬間察覺到一股陰冷詭異的精神力,侵入了自己的識海。
還不等他做出反應,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
葬劍崖、林晚晴、漫天劍氣……所有的一切都在飛速褪色、崩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熟悉的消毒水氣味,混合著血腥味,湧入鼻腔。
“小晨,快走!帶著《玄門醫經》走!永遠不要回來!不要報仇!”
一道熟悉而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晨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緩緩轉過頭,看到了那個他永難忘懷的身影。
他的師父,正被數根貫穿了琵琶骨的鐵鏈鎖在牆上,渾身是血,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而在師父的對麵,站著幾個身穿黑衣的神秘人,為首的那人,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惡鬼麵具。
“想走?晚了。”
麵具人發出一陣沙啞的冷笑,目光轉向蘇晨,帶著戲謔與殘忍。
“交出《玄門醫經》,我可以給你們師徒一個痛快。”
“做夢!”蘇晨聽到“自己”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