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空間,化作了神魔的畫板。
所有幸存的強者,無論是來自哪個勢力,都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的目光,驚恐萬分地,盯著那一片被凝固的,如同琥珀般的空間。
聖子那張因為瘋狂而扭曲的笑臉,聖殿騎士們臉上那定格的極致恐懼,甚至是空氣中飛揚的塵埃,都化作了一副永恒的、詭異的浮雕。
這超出了他們對力量的全部認知。
不是禁錮,不是威壓,而是……法則層麵的絕對禁止!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蘇晨抬起了手。
那隻剛剛隨意一握,便凍結了百米空間的手。
他的臉上,神色平靜。
那雙一金一黑的異色雙瞳,漠然地注視著那群被封印的眾人,就像在看一幅與自己無關的畫。
然後,五指,輕輕一攏。
一個握拳的動作,隨意得像是要捏碎一顆核桃。
沒有劇烈的能量爆炸。
沒有法則轟鳴。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那片琥珀般的凝固空間,在蘇晨握拳的瞬間,向內無聲地坍塌了。
那不是一種物理層麵的破碎,而是一種更高維度的抹除。
空間本身,連同被封印在其中的一切,都被一股無法理解的力量,揉成了一個看不見的點,然後徹底歸於虛無。
光線在那裡被吞噬。
存在在那裡被抹去。
一秒。
僅僅一秒鐘後。
坍塌停止,扭曲的空間恢複了原本的平整,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裡,空空如也。
那個不可一世的聖殿聖子,那群追隨他而來的聖殿騎士,連同他們最後的掙紮,連一粒分子,一縷塵埃都未曾在這個世界上留下。
他們就這麼徹底消失了。
“咕嘟……”
不知是誰,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那聲音在這寂靜中格外刺耳。
緊接著,是接二連三的,牙齒打顫的聲音。
“死……死了?”
“就這麼……沒……沒了?”
“那可是半神燃燒生命的絕殺啊!連一絲漣漪都沒能……”
一個來自東瀛的陰陽師,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不停地顫抖,嘴裡喃喃自語,幾近瘋癲。
“這不是人的力量……這是神罰……是天照大神降下的神罰……”
他的話,仿佛一個開關。
幸存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丟掉了武器,丟掉了尊嚴,丟掉了一切的僥幸心理,爭先恐後地跪伏在地,身體緊緊貼著冰冷的地麵,連頭都不敢抬。
他們終於明白了。
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爭奪、算計、偷襲,在這個男人麵前,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幼稚。
他們不是在與一個強者為敵。
他們,是在挑釁一尊行走在人間的……神明!
蘇晨沒有理會這些已經徹底喪失鬥誌的眾人。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百米之外的石壁上。
那個被一隻魔手硬生生拍進去的人形大洞,此刻是那麼的醒目。
他邁開腳步,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了過去。
腳步聲,不大。
卻沉重地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被嵌在石壁裡的枯瘦老僧,並沒有死。
天人境強者的生命力,遠超常人。
但此刻,他寧願自己已經死了。
他看著那個神魔般的背影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渾身仿佛都在因恐懼而顫抖,一股黃白色的騷臭液體,從他的褲管裡不受控製地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