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時光之隙，真靈不昧
虛空無垠，林凡強撐著因強行破開歸墟之隙而再次震蕩的傷勢，辨明方向，朝著昊天殘魂最後提及的“時光之隙”艱難遁去。
“複”之權柄，輪回之基，真靈不昧之關鍵！這線索至關重要，甚至可能關係到能否真正讓輪回重續，讓往生之魂保有本源靈性，而非渾噩投入輪回，甚至被扭曲歸墟吞噬。
時光之隙，顧名思義，乃是時間法則紊亂、交織的特殊地域。這種地方往往伴隨著巨大的風險，時間流速異常，或快或慢，甚至可能出現時間斷層，一旦陷入，後果不堪設想。但也正因如此，才有可能保留著遠古乃至更早時代留下的、關於“複”之權柄的痕跡。
林凡一邊趕路，一邊竭力煉化體內那股得自輪回碑碎片的磅礴本源。這股力量精純而古老，遠超他以往吸收的任何能量，不僅讓他傷勢快速恢複，修為穩固在金丹後期，更讓他對輪回的整體認知，尤其是對“往”與“複”的關聯，有了模糊的框架。
數月之後，依照著冥冥中的感應以及對時間法則波動的捕捉，林凡來到了一片被稱為“亙古沙海”的奇異星域。此地並非沙漠，而是由無數破碎的星辰、凝固的空間碎片以及紊亂的時間流光構成的一片浩瀚而危險的區域。放眼望去，可見一些區域光陰如箭，星辰生滅隻在刹那；另一些區域則時間凝滯，萬物如同琥珀中的標本；更有些地方，過去與未來的光影交錯重疊，形成光怪陸離的奇景。
這裡，便是時光之隙的一處入口，或者說，是時光之隙力量外泄、影響現世所形成的邊界地帶。
林凡收斂所有氣息，將自身狀態調整至最佳，小心翼翼地步入了這片亙古沙海。
剛一踏入，他便感到周身的時間流速變得不穩定起來，時而感覺自身思維變得遲緩，時而又覺得外界一切都如同慢放。他全力運轉寂滅之力與輪回烙印，形成一層穩定的內循環，才勉強抵禦住這種時間錯亂感對自身的影響。
他穿梭在凝固的星骸與奔騰的時間亂流之間，神識如同最精密的探針，搜尋著任何可能與“複”之權柄相關的蛛絲馬跡。
數日過去，除了遭遇幾次時間陷阱，險些被卷入未知的時代片段外，一無所獲。時光之隙太過浩瀚與混亂，尋找特定的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
就在他心生焦躁之際，前方一片相對穩定的、由無數麵巨大“時光鏡”構成的區域，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些“時光鏡”並非真正的鏡子，而是時間法則高度凝聚、映照出不同時空片段的奇異現象。
其中一麵最為巨大的時光鏡中，呈現出的並非某個過去的場景，而是一片……無儘的、流淌著七彩光暈的河流虛影！河流之中，沉浮著無數微弱的光點，如同夏夜螢火，明明滅滅。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從那河流虛影中彌漫出來——那是真靈的氣息！純淨、不朽，帶著輪回轉生的印記！
“真靈長河？！”林凡心中劇震！傳說中，所有生靈的真靈本源都源自這條神秘長河，輪回轉世，不過是真靈在長河中沉浮、披上不同肉身魂魄的外衣！這“複”之權柄，核心便是守護真靈不昧，使其在輪回中保持本性！
這麵時光鏡，竟然映照出了部分真靈長河的虛影！
他快步上前，試圖更清晰地觀察。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間，那時光鏡中的景象驟然變化！七彩長河翻湧，一個巨大的、仿佛由無數哀嚎麵孔凝聚而成的黑暗旋渦，出現在長河之中，瘋狂地吞噬著那些沉浮的真靈光點！被吞噬的真靈，光芒迅速黯淡，最終徹底熄滅，仿佛從未存在過！
歸墟！它在吞噬真靈長河！
這一幕，讓林凡通體冰寒！歸墟扭曲輪回，不僅僅是篡改往生通道，竟然還在源頭處，直接吞噬真靈！這是要斷絕一切輪回的根基！
就在他心神激蕩之時，一個清冷、仿佛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看到了嗎？這便是‘複’之權柄失落、‘歸墟’侵蝕輪回的真相。”
林凡猛地轉身，周身寂滅之力瞬間提起。隻見不遠處，一塊凝固的星辰碎片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身著素白長裙、容顏絕美卻麵無表情的女子。她周身籠罩著一層朦朧的時光霧氣，仿佛獨立於時間之外，氣息縹緲難測，給林凡的感覺，竟絲毫不弱於之前的昊天殘魂！
“你是何人？”林凡沉聲問道，心中警惕到了極點。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此女實力深不可測。
白衣女子目光平靜地看著林凡，那雙眸子仿佛能映照出萬古時光的流逝。“吾乃此地守護者，你可以稱吾……‘時晷’。”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麵映照真靈長河的時光鏡，“你在尋找‘複’之權柄的線索。”
並非疑問，而是陳述。
林凡心中一動，知道在此等存在麵前隱瞞無用，坦然道：“是。晚輩欲重鑄輪回，需尋回失落的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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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晷微微頷首：“昊天選擇了你，看來並非無因。你能來到此地，窺見真靈長河之殤，便是緣法。”
她抬手，指向那麵時光鏡：“‘複’之權柄，並非某件具體之物，而是一種法則，一種概念。其核心，在於‘守護’與‘銘記’。守護真靈不昧，銘記前世今生。然浩劫之中，承載此權柄的‘三生石’崩碎，‘往生筆’遺落，法則隨之殘缺。”
三生石！往生筆！林凡記下了這兩個關鍵的名字。
“吾鎮守此時光之隙，可見過去未來碎片，卻無力改變既定之事實。”時晷語氣依舊平淡，“吾能助你的，是讓你親眼目睹，‘複’之權柄崩碎的那一刻，或許能從中找到一絲線索。”
不等林凡回答，她素手輕揮，周圍無數麵時光鏡驟然光芒大放，光影流轉，最終所有的景象都彙聚到一麵鏡子上。那鏡子中呈現的，並非真靈長河，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戰場，正是閻羅殿崩碎、輪回被扭曲的遠古景象！
但這一次，視角更加清晰，聚焦在了輪回體係的核心區域！林凡看到，在那條橫貫星空的輪回長河源頭，一塊通體瑩白、散發著溫潤光輝的巨碑三生石？）轟然崩解，碎片四射！一杆仿佛能書寫命運、點化真靈的玉筆往生筆？）在混亂中折斷，筆尖的一點靈光遁入虛空，不知所蹤！
而就在崩解的核心，一道模糊的、散發著與“複”之權柄同源氣息的流光，在即將徹底消散的刹那，似乎被一股力量牽引，投入了下方一個不起眼的、時間流速異常緩慢的微型世界氣泡之中！
那世界氣泡在混亂的戰場中一閃而逝，但其獨特的、近乎凝滯的時間波動，卻被林凡牢牢記住！
“那道流光，便是殘缺的‘複’之法則核心！它遁入的那個世界，時間流速近乎靜止，或能保存其一絲本源不滅！”時晷的聲音適時響起，為林凡指明了方向。
影像消散，時光鏡恢複原狀。
林凡深吸一口氣，對著時晷鄭重一禮：“多謝前輩指點！”
時晷微微側身，不受此禮：“無需謝我。重鑄輪回，亦是吾之心願。隻是吾身負守護此時光之隙之責，無法離去。前路艱難，望你好自為之。”
她頓了頓，最後看了一眼林凡，身影緩緩變淡，融入周圍的時光霧氣之中，消失不見。
林凡站在原地，腦海中回想著那個時間近乎靜止的微型世界氣泡的波動特征。他知道，下一個目標，就是找到那個世界，尋回“複”之權柄的殘缺核心！
他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這片時光鏡區域，向著亙古沙海外圍遁去。
他需要先返回相對穩定的地域，仔細推演、定位那個特殊世界的坐標。
然而，當他剛剛踏出亙古沙海的範圍，一股淩厲無匹、仿佛能斬斷時空的劍意，驟然鎖定了他！
虛空中，一道身著青袍、麵容冷峻的身影，緩緩浮現，其手中一柄古樸長劍，正散發著令林凡都感到心悸的鋒芒！
“林凡？終於找到你了。”那青袍劍客聲音冰冷，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視，“奉軒轅家主之命，請閣下前往‘劍界’一敘。”
軒轅世家！他們竟然也找到了這裡！
而且，來的並非軒轅破天，而是一位氣息更加淩厲、更加危險的劍修！
新的麻煩，接踵而至。
第四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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