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堂上向陽安公主施禮,如一朵素白的水蓮花在涼風上輕輕點頭。
不但我,連伏德都看得傻掉了。
那是一種無形的氣質,高貴,素淡,遠離塵世之外,不染絲毫煙火之氣。
看到她,你很難想到她曾經嫁過人,想到她今後可能有著被掠往匈奴那樣可怕的經曆。
她就如同一朵風前的寒梅,雖然惹人憐愛,卻又不敢輕易親近。
那是一種自強自立,不願依付於人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這個世界裡,是絕無僅有的。
“參見公主殿下。”蔡琰款款的彎下身去。
陽安公主張開兩臂道:“我兒,可是苦了你了。”
蔡琰上前一進身,伏在陽安公主懷裡哀哀的哭了起來。
“都怪你那個死鬼老爹,若不是他,你早嫁入我家,怎麼會受如今這般痛楚?”陽安公主說起來猶自咬牙。
還有這回事?
我心中大汗,偷看旁邊的伏德,想不到這位老弟,卻與我有著相同的經曆,家中都曾為自己向這位人間的仙子求親。可是蔡邕這個老家夥,居然把女兒嫁給了衛仲道這個短命鬼!
隻見伏德臉上也有一絲悵然,無法察覺的歎了一口氣。
好女偏薄命,古來如此,今豈異哉?
不過,我對這個伏德卻生不起一絲惡意,隻有同病相憐。
陽安公主拉著蔡琰去說悄悄話了,我與伏德相顧無語,片刻,伏德忽然笑道:“劉賢弟,久聞你的大名,今日一見,真是讓愚兄好生開心,我有幾個朋友,想見你一見,不知你可有意否?”
我一笑:“求之不得,但不知是些什麼樣的朋友。”
伏德道:“見麵不就知道了。”說罷帶著我向後行去,繞過一個曲廊,前麵一彎靜水,水上紅蓮朵朵,開得正盛,微風吹來,香氣撲鼻。幾個文士坐在水邊,正作曲水流觴之戲。
一個四十來歲的書生,居中而坐,正展開一張襄陽紙,在其上書寫著什麼。
一見那書生這麵,我就有一種感覺,此人不簡單。雖然這麼多人在一起,但是他的風度,卻是諸人之冠。
我止住伏德的叫聲,兩人緩步悄悄走過,隻見那人寫道:“青青河邊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縣。展轉不可見。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入門各自媚。誰肯相為言。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兒烹鯉魚。中有尺素書。長跪讀素書。書中竟何如。上有加餐食。下有長相憶。”正是蔡邕的《飲馬長城窟行》注,本詩一言蔡邕所作,一言辭,有爭議)。隻見那書法間絲毫沒有刻意雕琢的痕跡,人書一體,自然天成。古樸高雅,格調高潔,不落俗氣。
好漂亮的字啊,若拿到我們那個世界裡,一字千金也會有人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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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寫罷,忽然投筆,一聲長歎。
我低頭細看那書法,簡直是讚不絕口,隻聽伏德對我介紹道:“這位,是蔡邕大師的弟子兼知己好友,黃門侍郎鐘繇鐘大人。”
我霍然而驚,怪不得書法如此之好,原來這就是有書法“天然第一”之稱的鐘繇啊,三國牛人,足智多謀,一封書信能讓韓遂馬騰派出質子,被曹操稱為“蕭何”的人物啊。
想不到,在陽安公主府,我居然可以遇到他!
這還不算,當伏德對他介紹完我之後,他和他身後那幾個人向我深深的施了一個禮:“劉公子,還請救家師一救。”
我哪裡敢當,連連回禮道:“不知令師是?”
“家師蔡邕!”
想不到,除了小王粲,蔡邕還有這樣一支屬於自己的人脈。這些人,我一定要抓到手裡。
我點點頭:“救蔡大師之事,劉琦義不容辭,隻是劉琦初來長安,人微言輕,還要諸位多多指教。”
鐘繇搖頭道:“劉公子何必太謙,我等有救師之心,隻恨有心無力罷了。劉公子年齒雖幼,但威名著於天下。隻要公子肯於救助家師,我等願輔公子成就一番事業。”
我的心簡直樂開了花。
陽安公主府,簡直是宗氏兼保蔡派的大本營啊,怪不得蔡琰讓我來這裡。這小妮子不簡單,我說她怎麼總是表現的這麼淡定,原來她表麵上不言不語,可暗中操縱著一切呢。
當然,這些人的勢力,絕不能與王允或呂布等人對抗,甚至他們都沒有公開站在他們麵前的勇氣,因為他們手中沒有兵權,一千個書生站出來,也隻是一千個死罷了。但是當他們在長安城的力量成為了我的助力,那力量簡直是不可估價的。
從此,我在長安,就不再是孤身作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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