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第一三二章群英薈萃二)
人真是不能和人比,同是姓劉的宗室,劉繇的家底兒可比當初父親來荊州時強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父親到荊州,那是青衣小帽,單騎入宜城,身邊隻有我和劉磬兩人。可劉繇此時,不但帶著五百兵馬,而且有豫章太守諸葛玄,大將太史慈,名士孫邵、是儀本字如此)等人相從,他與孔融、陶謙等交情極好,太史慈、孫邵、是儀皆是從孔融帳下跟過來的。而且在揚州,曾為陶謙屬下會稽太守王朗早就準備恭迎他。
可饒是這樣,劉繇卻半點兒也沒有父親當時那份雖萬千人吾往矣的灑脫,他隻是皺著眉頭,歎著氣,從見到父親的第一麵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唉,景升兄,我是多麼羨慕你啊,荊州多好,沒有山越賊,離長安又近,手下名臣大將也多,還有個好兒子,坐在這裡就可以打勝仗……可是我呢?我為揚州刺史,卻連九江都去不了,袁術占著那裡,身邊連個幫我一把的人都沒有。唉,苦啊,苦啊。”
父親道:“我初來荊州,不但到不了治所南陽,連南郡的治所襄陽都去不了,隻能在宜城小縣安身,不也一樣過來了,老兄前去揚州,定可以一帆風順的。”
劉繇根本就不理會父親的解勸,隻是一個勁兒的歎著氣,然後把兩道眉毛皺得更緊。這眉毛皺得人心煩意亂的,讓荊州歡迎的人眾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想,是不是就是因為他的皺眉,才把孔融的得力手下都騙過來的。
見場麵有些尷尬,父親解勸道:“老兄放心,揚州與荊州交界,若有不妥處,弟必然相助。”
得了這句話,劉繇才眉頭略展,道:“如此,繇就多謝景升兄了。不知道景升兄,能給我一些人馬。”
父親一愣,大約他也想不到劉繇會一見麵就借兵,隨之點頭道:“好吧。”
我心中想道,這劉繇是不是和劉備血脈很近,怎麼說起借人家兵馬和借瓶醋一樣容易。
諸葛玄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眉目很清秀,很有幾分我想象中諸葛亮成年以後的樣子,他和父親是極相熟的朋友,一見麵便拉著手說過沒完。父親把我叫過來,讓我參見世叔。
諸葛玄也叫過身後一人,讓他參見世伯和世兄。那人身材和我差不多,年輕輕的,相貌不俗,這不俗就體現在,他的臉比一般人長一大塊,好象一頭驢一樣。
“這是舍侄諸葛瑾,今年二十歲,少公子一歲,在家中,也識得幾個字,讀了幾本書,瑾兒,以後還要多向公子學習才是。”
諸葛瑾居然比我還小一歲,這讓我有點接受不了,諸葛瑾在三國裡出現,總是一付忠厚長者的風度,這讓我覺得他該比我大七八歲才正常。可是眼看著這個叫我世兄向我行禮的諸葛瑾,我不由得就想,是不是我老了?
太史慈則與我想象中的年齡差不多,二十七八歲年紀,身高七尺七寸,長著一部很漂亮的胡子,雙臂很長,據說這樣的手臂適於射箭,所謂猿臂善射。一見麵,我就想把他弄到手下,可是劉繇肯定是不乾,一見麵就看出來,那是一個隻占便宜不吃虧的人,隻好先拉關係,以後再說。想來用不了一兩年,小孫策就要對他下手了。到時候,我給他來個漁翁得利。
父親在州牧府中設宴,劉繇諸葛玄等人與蔡瑁等荊州文武大員們一起坐,雖然我的官職絕對有資格和他們坐在一起,但是我身為州牧之子的身份卻總是讓我成為招呼貴賓的下屬和子女的不二人選。當然對於今天的我來說,這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找來陪酒的,有劉琮、王粲、龐統、黃射等人,對麵則是劉繇的兒子劉基,諸葛玄的兒子諸葛瑾,劉繇的手下太史慈、孫邵、是儀等人。席上我問道:“聽說子瑜諸葛瑾的字)還有兩位弟弟,何不一同入席?”
諸葛瑾顯得略有些拘謹,施禮道:“公子休怪,在下兩個弟弟尚幼,故而未曾與宴。”
我想諸葛亮和諸葛均太小,的確不宜出席,便笑道:“原來如此。不過此是家宴,便請來亦無不可。”見我如此重視諸葛家,旁邊孫邵等人都露出豔羨的神色來。諸葛瑾再三遜謝推辭不掉,於是吩咐從人把諸葛亮和諸葛均找來。
當然,不可能為這兩個小孩子,大家全在這裡乾等,我安排酒席,又喚歌舞,一時間也是熱熱鬨鬨。我方諸人還罷了,對麵劉繇的子侄屬下,麵對我總是有總膽戰心驚,放不開的樣子。我知道這兩年隨著我的名頭漸響,好多人對我也開始畏懼,雖非我所願,但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也不會去強求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席上開始唱詩對答。這是王粲的拿手戲,他一手執壺,一手執杯,走到吟一句詩,敬上一杯,飲上一口,不知為什麼他對上了孫邵,孫邵和他都是兗州人,此人雖然也以文才著稱,在詩詞和敏捷上卻是比不得王粲,轉眼間就被灌的暈乎乎難辯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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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諸葛瑾則被龐統纏住了,兩人滔滔的辯論起了經義,經義本非龐統所長,可是他腦子絕佳,旁征博引,滔滔不絕,反而好象是他占了上風,不過諸葛瑾雖然話不多,每一句卻都說在點子上,兩人互有攻守,諸葛瑾辯不倒龐統,龐統想繞暈諸葛瑾卻也做不到。他們兩個的辯論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宴會上越來越熱鬨,後來連是儀、黃射、劉基等人都加入了,竟然變成了諸人共戰龐統的局麵。可是,小龐統猶無懼色,越說越精彩,抓住眾人話語中的漏洞不停反擊,有時合縱,有時聯橫,有時借諸葛瑾的話來攻擊黃射,有時又借劉基的話來壓製是儀,小劉琮是個沒有機心的,在一旁看得樂嗬嗬,卻知自己本事,不肯加入。而我更是不會趟這汪混水,隻是看著笑。
辯論在王粲參戰的那一刻就開始扭轉。小龐統所學頗豐,但經義非其所長,而王粲是張儉蔡邕兩位大儒教出來的,他的腦子雖然綜合分析能力不算太強,但是他那可怕的記憶力卻為小龐統所不及,再加他比龐統大上幾歲,接觸的人也多,成名也早,一出戰就把小龐統穩穩的壓製住了。王粲火力十分強大,他幾乎可以隨意引用各家各派的經義,而且一字不差的把原文背誦出來,滔滔不絕,讓人目不暇接,耳不暇聽。小龐統落了下風,他居然轉而攻擊這些經學本身,這一下子更熱鬨了,戰場一下子延伸開去,諸子百家,儒、道、兵、法、墨,各派理論在這裡開始交鋒起來。
說來說去,幾人評論起國家的治理方法來了。說起來,也就是漢代,士人們都敢評論怎麼治理國家,要是放在清代,這樣的人早被抓起來砍掉了。
父親在荊州,講求無為而治,他最信奉的是周文王,也常以西伯侯自居從這一點上看來,他似乎也不是一個沒有半點野心的人),他對治下管理的很寬鬆,所以得到百姓的頌揚,但是龐統居然批評起這一點來。
“恩不可以輕施,不然的話,百姓不知道感恩。升米恩,鬥米仇,便是此理。”
“什麼叫升米恩,鬥米仇?”這句俗話卻是王粲不知道的。
龐統很得意:“一家過不過去了,他的鄰居給他照顧,給他一升米,他可以活下去了,視這是一種恩德。可是他給一鬥米,那鄰居日子過得好一點了,反而卻想,他明明可以給我十鬥米,卻隻給我一鬥米來市恩,可見是一個小人,反而生心怨恨。便是如此。”
“天下豈有這等樣人?”王粲本質上是君子,不肯相信這句話。
龐統應聲道:“董卓、王莽,皆此輩爾!”
此時,本來對此事漫不經心的我不由得也重視起來。龐統所說,正是我所擔心的,父親對手下太好了,但是隻賞不罰,時日一久,手下隻怕反生驕縱之心。龐統說出這一點,是不是以荊州三老為著的荊州士人們也發現了這一點呢?那麼,我當如何借這種力量,來完善荊州的法治,加強州牧對荊州的管控呢?
“豈有此理,董卓王莽狼虎之性,豈可以比為常人?”
龐統道:“千丈之竹,起於微末,董卓王莽,也是從吃奶的小孩子長起來的。”
王粲道:“自古聖人,無以苛法治天下者!”
龐統登時無語,在這個時代,秦始皇是一個反麵典型,秦法被視為苛法,整個漢代,法家並不被公開宣揚,雖然後世對漢代的評論是外儒內法,但是法家的思想卻一直被壓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