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謊。”陸延昭率先打破沉默,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方向盤,“關於那個紅衣木偶的來源。”
“嗯。”沈墨池表示同意,他摘下眼鏡,輕輕揉著眉心,略顯疲憊,“她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在那一刻出現了明顯的防禦姿態。而且,她之前話未說儘,劇團裡除了王德發,應該還有一個人與小醜木偶關係密切。”
“那個襲擊……太巧了。”陸延昭目光銳利,“恰好在我們追問關鍵問題時發生。不像阻止,更像是一種……提示。”他看向沈墨池,“你盯著那個木偶,發現了什麼?”
沈墨池重新戴好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恢複清明:“做工遠超店內其他貨品,戲服的料子是手工染製的真絲,針腳是失傳的‘隱線法’。這絕不是流水線的產品,更像是……某位手藝精湛的老人的心血之作。”
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木偶的脖頸處,有一圈極其細微的、不同於戲服紅色的暗色汙漬,初步判斷,很可能是長期觸摸留下的血漬氧化痕跡。”
血漬?又一個與血相關的線索!
陸延昭啟動車輛,駛入雨幕中的車流:“看來,我們需要更深入地了解一下李素珍和那個春風劇團了。尤其是……那個她不願意提及的人。”
是夜,雨勢漸歇。
陸延昭獨自一人,再次來到文化街附近。他沒有再去“線廊”,而是憑著記憶,在相鄰的巷道裡找到了一家關門歇業的店鋪二樓——這是他白天就留意到的,一個可以清晰觀察到“線廊”正門和部分櫥窗的絕佳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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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是最好的掩護。他靠在窗邊陰影裡,如同蟄伏的獵手,目光穿透稀薄的夜霧,鎖定著那家看似平靜的手工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街燈昏黃,萬籟俱寂。
臨近午夜,就在陸延昭以為今夜不會有收獲時,“線廊”店旁的一條狹窄巷口,一個模糊的人影悄然出現。
那人影穿著一身深色衣物,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他她並沒有靠近“線廊”的正門,而是在巷口陰影裡停留了片刻,似乎在確認四周無人。
然後,那人影做出了一個奇怪的舉動——他她朝著“線廊”的方向,微微躬身,像是在行禮,又像是在……操縱著某種無形的絲線!動作輕柔而詭異,帶著一種儀式般的莊重。
做完這個動作,人影便迅速退入巷子深處,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快得仿佛隻是夜色的一次眨眼。
陸延昭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如鷹。距離太遠,光線太暗,他無法看清那人的容貌,但那個獨特的、模仿操縱木偶的動作,卻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這不是隨機的惡作劇,也不是普通的窺視。
這是一種交流,一種宣告。
凶手,或者其相關的“影子”,果然一直在注視著這裡。
他或她)是在向李素珍傳遞信息?還是在向警方示威?那個紅衣木偶,與今晚這個神秘人影,又有著怎樣的聯係?
雨水從屋簷滴落,敲打著寂靜的夜晚,也敲打在陸延昭的心頭。案件的輪廓非但沒有清晰,反而在層層疊疊的迷霧中,顯露出更加詭異而複雜的脈絡。
“影子”已經蘇醒,並且,正在黑暗中,優雅地牽動著它的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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