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漸漸遠去，廢棄工廠門口的塵土終於落定。蔣雨鬆抱著芷若坐上後座，婉晴坐在一旁緊緊握著她的手，指腹一遍遍摩挲著她手腕上被繩子勒出的紅痕，眼眶依舊泛紅。車子平穩地駛離郊區，芷若靠在蔣雨鬆肩頭，哭聲漸歇，隻剩偶爾的抽噎，粉色裙子上的汙漬和淚痕，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刺眼。
“先送芷若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再處理傷口。”蔣雨鬆聲音沙啞，轉頭看向駕駛座的陳默，“另外，查一下李小芬這些年的行蹤，還有她這次綁架芷若，有沒有同夥。”
陳默點頭：“已經安排人去查了，她這些年一直在外地做投資，蘇然蘇總由於工作很忙，平時和李小芬女士溝通甚少。儘管蘇總總會儘力去彌補她，甚至時不時沒空也要抽空陪她，各種討好，時間一久，她不再感覺有新鮮感了。”他頓了頓，從後視鏡裡看了蔣雨鬆一眼，“我們在她租的現住的公寓裡，發現了一張你父親蔣翎的老照片，背麵寫著‘欠我的，終要還’，還有一張模糊的轉賬記錄，收款方信息被撕掉了，隻查到轉賬時間是三個月前，金額不小。”
蔣雨鬆眉頭緊鎖。李小芬說的“四麵楚歌”，難道不隻是當年情傷所致？那筆匿名轉賬又是什麼來頭？他低頭看向懷裡漸漸平複呼吸的芷若，她脖頸上那道淺淺的紅痕還未消退，心在滴血。
醫院裡，檢查結果顯示芷若隻是有些皮外傷和驚嚇過度，並無大礙。醫生開了安神的藥物，囑咐她好好休息。安頓好芷若後，雨鬆親自送母親回家。
“外婆那邊怎麼樣了？”蔣雨鬆點燃一支煙，指尖微微發顫。李小芬提到外婆是“報應”，外婆的突然離世，讓雨鬆感覺非常崩潰。可此時，這種無奈和痛苦隻有他自己懂。
“老夫人還在icu的遺體告彆正在緊張有序的安排中。”陳默低聲道，“我們調了醫院的監控，李小芬在老夫人昏迷前三天，確實去過醫院探望，不過隻在病房外站了幾分鐘就走了，沒進去接觸過。”
“隻是站了幾分鐘？”蔣雨鬆掐滅煙頭，眼神凝重，“這太蹊蹺了。她恨我媽，為什麼要對我外婆下手？還有那筆轉賬，會不會是有人指使她這麼做？”
陳默剛要開口，蔣雨鬆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帶著刻意的電子音：“蔣先生，恭喜你救回了心上人。不過，李小芬隻是個棋子，遊戲才剛剛開始。”
蔣雨鬆心頭一震：“你是誰？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要的，是蔣家欠的債。”對方輕笑一聲，語氣帶著莫名的嘲諷，“當年你媽不僅搶走了李小芬的一切，還毀了另一個人的人生。你以為這隻是陳年情怨？太天真了。”
“你把話說清楚！”蔣雨鬆握緊手機，指節泛白。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對方掛斷電話，隻留下一陣忙音。
蔣雨鬆站在原地，後背驚出一層冷汗。他一直以為，這隻是李小芬因愛生恨的報複，可現在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複雜。那個神秘人是誰？蔣家當年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婉晴走出來，臉色比剛才更差：“雨鬆，芷若剛才說，她被綁走的時候，好像聽到李小芬跟人打電話，說‘按計劃來，不會讓你失望’。”
蔣雨鬆瞳孔驟縮。果然有同夥，而且背後還有人指使。他看向陳默：“立刻擴大調查範圍，查李小芬最近的通話記錄、出行軌跡，還有我父親當年的商業往來，特彆是那些有過矛盾的人。”
“明白。”陳默立刻轉身去安排。
蔣雨鬆回到病房，芷若已經睡著了，眉頭依舊緊緊皺著，顯然還沒從驚嚇中完全緩過來。他坐在床邊，輕輕撫平她的眉頭，心裡暗下決心：無論背後的人是誰，無論蔣家當年有過怎樣的過往，他都必須查清楚真相，不僅為了外婆，為了芷若，更為了徹底了結這場牽扯了兩代人的恩怨，不讓無辜的人再受傷害。
夜色漸深，醫院的走廊寂靜無聲。雨鬆看著窗外的夜空，烏雲密布，看不到一點星光。他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逼近。而他，必須做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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