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塘坎街198號的“望湖軒”包廂裡，暖黃的燈光打在紅木桌麵上，映得李小芬精心挑選的米白色連衣裙格外顯質感。她提前半小時到了，手裡攥著個包裝精致的絲絨盒子，時不時對著手機屏幕整理鬢發，眼底藏著按捺不住的期待。
包廂門被推開時，李小芬立刻站起身，臉上堆起熟稔的笑：“雨鬆，可算等你來了！路上沒堵車吧？”
蔣雨鬆走進來，身上是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眉宇間帶著和蔣翎相似的沉穩。他目光掃過桌上提前點好的一桌子菜——全是他小時候愛吃的，連飲料都特意點了冰鎮橘子汽水，顯然李小芬做足了功課。
“阿姨有心了。”蔣雨鬆在她對麵坐下，語氣客氣卻保持著距離，“您說的禮物，不用這麼麻煩。”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小玩意兒。”李小芬連忙把絲絨盒子推過去，眼神帶著刻意的親昵，“在溫哥華逛街時看到的，覺得特彆適合你——是塊手工定製的鋼筆，你平時談生意簽合同，用得上。”
蔣雨鬆沒去碰盒子，隻是抬眸看向她：“阿姨，您回國後，還沒找到合適的住處吧？我媽跟我說，前幾天您去找過她。我不明白，您為什麼不肯告訴您的父母？為什麼不回自己家去住？”
這話讓李小芬臉上的笑僵了一下，隨即又掩飾過去，拿起茶壺給蔣雨鬆倒茶：“是啊，因為先前自己向父母信誓旦旦保證過，自己這道坎怎麼邁，都邁不過去，所以……你媽她……也是忙，那天沒聊幾句我就走了。”她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裡帶上委屈，“其實阿姨這次回來，不僅僅遇到點難處這麼簡單。你不知道，在國外的那些年，表麵看著是風光，其實都是強撐的——你叔叔他……唉，不說這個了，免得影響你心情。”
蔣雨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沒接話，等著她繼續說。
李小芬見狀，索性直接開口：“雨鬆，阿姨知道你現在事業做得好，在圈子裡也有人脈。你看……能不能幫阿姨找個工作？不用太好，輕鬆點就行，能養活自己就成。”她說著，眼眶微微泛紅，“我以前在國外也做過奢侈品銷售，懂點行情，要是有合適的崗位，你幫阿姨留意留意？”
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可蔣雨鬆心裡清楚，李小芬從不是甘心做“輕鬆工作”的人，她更不是沒有任何出路，明明她有家可去，這些對她根本不算是事。他想起媽媽的叮囑，手指在桌下輕輕叩了叩，語氣依舊平靜：“找工作的事，我可以讓助理幫您留意。不過阿姨，有件事我得跟您說清楚——我媽前幾天跟我講了您和她當年的事，還有您這次回國的處境。”
李小芬的手猛地一頓，茶壺裡的水濺出來，滴在桌布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強裝鎮定：“你媽……都跟你說了？”
“嗯。”蔣雨鬆點頭，目光直視著她，“我知道您想借住我家空公寓，也知道您向我媽借過錢。阿姨，不是我們家絕情，而是您做的事，實在讓我們沒辦法幫您。”
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絲絨盒子推回去：“這鋼筆您收著吧，我用不上。您要是真需要找工作，我會讓助理聯係您；但要是您還想打我家的主意，或者找我媽麻煩，那抱歉，我不會再跟您聯係了。”
李小芬的臉瞬間白了，剛才的委屈和親昵全消失不見，語氣也尖銳起來：“蔣雨鬆！你怎麼跟我說話呢？我看著你長大的，你小時候還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麵叫‘小芬阿姨’，現在翅膀硬了，就跟你媽一樣冷血？”
“我不是冷血，是講道理。”蔣雨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阿姨，這頓飯我請，您慢慢吃。以後彆再聯係我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沒再看李小芬一眼。包廂門關上的瞬間，李小芬再也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包廂裡格外刺耳，她盯著緊閉的門，眼底滿是怨毒：“蔣翎，婉晴，還有你蔣雨鬆……你們等著，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而此時，蔣雨鬆剛走出餐廳，就給婉晴打了個電話：“媽，事情辦完了，我沒讓她占到便宜。”
電話那頭傳來婉晴欣慰的聲音：“好兒子，媽就知道你有分寸。晚上回來，媽給你做你愛吃的紅燒肉。”
蔣雨鬆掛了電話，抬頭看了看夜空，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他知道，隻要他們一家人一條心，李小芬再怎麼折騰，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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