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彆嚇我!我晚上還有選修課在西區呢!”
“千真萬確!她還說感覺脖子後麵涼颼颼的,像有人吹氣……”
“媽呀!太嚇人了!我讓我男朋友來接我!”
“要不要跟輔導員說換個宿舍樓啊?這誰受得了!”
幾個女生越說越害怕,互相挽著手臂,走路都貼著牆根,看西區方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恰好404四人組從她們旁邊經過。雲瑤正眉飛色舞地跟江照安利她新看上的小皮鞋,黎晝低著頭在手機備忘錄裡計算晚餐的碳水蛋白質比例,林燃目不斜視,江照一臉平靜。
聽到那幾個女生的議論,雲瑤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小聲吐槽:“吹氣?哭?能不能有點創意……”黎晝則下意識地低聲分析:“……頸部受涼可能是局部血管收縮,幻聽與壓力相關……”林燃連個眼神都欠奉。江照內心毫無波動,甚至覺得有點吵。
那幾個女生也看到了404的四人,尤其是看到她們一臉平靜地走向西區食堂,仿佛舊實驗樓的恐怖傳說隻是個笑話,她們臉上的恐懼瞬間變成了驚愕和不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異類。
夜晚降臨,寢室熄了燈。黑暗中,隻有黎晝工作台角落亮著一盞小小的usb台燈,散發著微弱柔和的暖光,映著她專注的側臉和不斷記錄著數據的屏幕。空氣裡彌漫著鬆香焊錫膏的淡淡焦味,還有雲瑤被窩裡飄出來的、某種甜甜的護手霜混合著極其微弱、如同星塵般的能量波動——大概是某個護身符在起作用。
江照躺在床上,並沒有立刻睡著。窗外,風聲嗚咽著穿過樓宇,帶來遠處城市模糊的喧囂。在這片寂靜的黑暗裡,她的感知力反而更加清晰。
她能“聽”到黎晝那邊,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以及那個粉色文具盒裡,儀器運行時發出的、如同蚊蚋振翅般的極低嗡鳴——那是探測器的聲音。
她能“感覺”到林燃的床鋪方向,一股極其內斂、如同深潭寒水般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流轉著,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鋒銳感——那是劍氣,或者說,某種強大的能量場,在沉寂中蟄伏。
她也能清晰地感知到雲瑤被窩裡,那團溫暖而神秘、如同螢火蟲群般微微發光的能量場——那是魔法護符的力量。
這三股迥然不同、卻都明顯“非人”的氣息,在黑暗中如同三條不同顏色的絲線,交織在404寢室這個小小的空間裡。而她自己,則努力收斂著自身的力量,如同一個沉默的影子。
聽著窗外風聲,那方向,似乎隱約就是西區舊實驗樓,感受著身邊三位室友身上那熟悉又陌生的“異常”,江照心中那股持續多日的緊繃和焦慮,奇異地消散了一些。
害怕?擔心舊實驗樓的“臟東西”?完全沒有。
她隻覺得一種莫名的安心,或者說,一種找到了同類的荒謬感。
在那個被傳得神乎其神、讓普通學生聞風喪膽的“恐怖傳說”麵前,她們四個,才是一個世界的。那個世界裡,塔羅牌能發光,單手能拎桶裝水,探測器能找能量源,崩飛的零件能被書擋下,舊實驗樓那點裝神弄鬼的伎倆,在她們麵前,就像一個蹩腳的三流魔術師在關公麵前耍大刀——班門弄斧,可笑至極。
沒有交流,沒有眼神對視。黑暗中,隻有黎晝筆尖的沙沙聲,雲瑤偶爾翻身帶動被子的窸窣聲,林燃那邊悠長平穩的呼吸聲,以及窗外嗚咽的風聲。
但一種無需言說的、心照不宣的默契,卻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在四個女孩之間悄然連接起來。
那是一種“就這?”的不屑。
那是一種“多大點事兒”的淡定。
那更是一種,對外界那些“普通麻煩”時,隱隱形成的、抱團取暖的初步同盟感。
江照閉上眼睛,嘴角在黑暗中,幾不可察地向上彎了一下。
這日子,好像也沒那麼難熬了?
至少,在“怪人”這條路上,她不再是孤單一人。
黎晝的筆尖在筆記本上劃過一行字:【舊實驗樓傳聞群體恐慌樣本持續觀察中…】。
林燃枕邊的木簪,在窗外透進的微光裡,簪尖似乎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窗外,嗚咽的風聲似乎大了一點,卷起幾片落葉,打著旋兒,掠過沉寂的舊實驗樓那黑洞洞的窗口。
水麵下的暗流,似乎湧動得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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