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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抗性好高!”雲瑤吃了一驚。
江照眉頭微蹙。她意念微動,一股柔和但堅定的念動力如同無形的大手,輕輕推向圍在黎晝背包和林燃劍袋旁邊的那幾隻晶簇羊,試圖將它們推開,為隊伍清出一條路。
念動力觸及羊群。那些霧氣構成的皮毛仿佛沒有實體,念動力如同推在滑溜的肥皂上,大部分力道被詭異地卸開了!幾隻羊隻是像霧氣一樣原地晃了晃,散開一點,但隨即又像水流般重新聚攏回來,繼續它們好奇的探索。隻有被江照重點“照顧”、試圖舔雲瑤的那隻小羊,被稍微推得踉蹌了一下,但很快又站穩,不滿地“哞嗚”一聲,繼續它的“亮片大業”。
“物理性質也很特殊…”江照低聲道,加大了念動力輸出,但也隻能讓羊群稍微散開一些,無法真正驅離。強行使用過大的力量又怕傷到這些看起來並無惡意、隻是過於好奇的生物。
“閃瞎你們!”黎晝被一隻羊拱得心煩意亂,從背包側袋掏出一個改裝過的強光手電筒。她猛地按下開關,一道刺眼奪目的白色光束瞬間射出,直直地照向圍著她和林燃的那幾隻晶簇羊!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強光並未嚇退羊群,反而像是投入了棱鏡!當光束照射到晶簇羊半透明的霧氣皮毛和他們體內那些發光的晶石時,瞬間發生了奇異的折射和散射!無數道細碎、扭曲、七彩斑斕的光束如同失控的霓虹燈,在林間濃霧中瘋狂地反射、跳躍、交織!刹那間,周圍十幾米範圍內變成了一片光怪陸離、令人眼花繚亂、頭暈目眩的迪斯科舞廳!
“啊!我的眼睛!”黎晝自己首當其衝,被亂射的強光晃得眼前一片白茫茫,趕緊閉眼關掉了手電。
雲瑤和顧言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混亂光影晃得一陣眼花。江照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連一直保持警惕的林燃,也被這毫無規律的強光乾擾了視線,銳利的目光出現了一瞬間的遲滯。
而始作俑者晶簇羊們,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燈光秀”驚呆了!它們停止了舔舐和頂撞,愣愣地站在原地,水晶眼睛裡倒映著五彩斑斕的光影,充滿了新奇和…一絲興奮?它們體內的晶石甚至隨著光線的折射而微微調整著光芒的強度和顏色,仿佛在欣賞一出好戲!
混亂中,幾隻原本在邊緣觀望的晶簇羊似乎覺得林燃那被強光短暫乾擾、顯得有些“呆滯”的樣子很有趣。它們試探性地湊近,低下頭,用那黑曜石般堅硬冰冷的角,開始輕輕地、好奇地啃咬林燃結實耐磨的登山褲褲腿!布料發出細微的“嗤嗤”聲。
林燃身體瞬間僵硬!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冷堅硬的觸感和拉扯力。一股淩厲的劍氣在她周身激蕩,寂火劍在帆布袋裡發出低沉的嗡鳴!她眉頭緊鎖,眼神冰冷地掃過腳邊這幾隻不知死活的“羊”,右手猛地抬起,虛握成爪,眼看就要有所動作!
就在這混亂升級、林燃即將爆發的千鈞一發之際—
“噗…看來幾位需要一位專業的‘牧羊人’?”
一個帶著明顯憋不住的笑意、清朗又熟悉的男聲,如同陽光穿透陰霾,毫無預兆地從眾人頭頂上方傳來!
所有人,包括那些啃褲腿啃得正歡的晶簇羊,都猛地抬起了頭!
隻見旁邊一棵需要數人合抱的巨樹,一根離地四五米高的粗壯橫枝上,不知何時悠閒地坐著一個年輕男人。
他穿著一身沾著些許泥點但剪裁合體、方便活動的深橄欖綠衝鋒衣褲,背著一個半舊的帆布背包。一條腿隨意地垂下來晃蕩著,另一條腿曲起踩在樹枝上。濃霧和樹蔭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卻遮不住他臉上那標誌性的、燦爛得仿佛能驅散一切陰霾的笑容。他修長的手指間,一枚刻著複雜星辰與天平紋章的銀幣irc徽記)正被他靈活地拋起、接住、再拋起,反射著林間稀薄的光線。
不是顧言又是誰?
眾人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反應過來,顧言已經動了。
他身體輕盈得像一片羽毛,雙手在樹枝上一撐,整個人便無聲無息地飄落下來,穩穩地落在厚厚的苔蘚地上,連一絲塵埃都未驚起。動作流暢利落,帶著一種經過千錘百煉的從容。
他看都沒看那群還在發愣的晶簇羊,徑直走向被那隻小羊追得最狼狽、裙擺都快被叼住的雲瑤。
在雲瑤驚愕、羞惱又帶著點莫名期待的目光注視下,顧言彎下腰,動作快如閃電。他右手精準地探出,拇指和食指如同鐵鉗般,以一種奇妙的、仿佛拿捏住某種關節要害的手法,瞬間捏住了那隻執著小羊的後頸皮!
“嗚…”小羊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叼著亮片的嘴瞬間鬆開,四條腿也僵直不動了,水晶眼睛裡滿是茫然和一絲委屈,像個被大人抓住搗蛋的小孩。
顧言拎著這隻瞬間“石化”的小羊,直起身,將它稍微提離地麵。他側過頭,看向臉頰緋紅、氣鼓鼓的雲瑤,那雙含笑的、亮得驚人的眼睛促狹地眨了眨,嘴角勾起一個欠揍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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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不見,本事沒見長,這品味嘛…還是這麼的…嗯,‘獨特’?”他刻意拉長了語調,目光在雲瑤褲腿上那點被舔得濕漉漉、依舊倔強閃爍的亮片上掃過,“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怪物可能潛伏的鬼地方穿亮閃閃的,瑤瑤,你是怕塞繆爾手下的黑暗崽子們眼神不好,找不到靶子打嗎?戰術性吸引火力?嗯,這戰術…夠‘亮’眼!”
“顧!言!”雲瑤瞬間爆炸,剛剛那點期待和安心瞬間被羞憤的怒火燒成了灰燼。她氣得跺腳,濕滑的苔蘚讓她身子晃了晃才站穩,臉蛋紅得像熟透的番茄,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你個混蛋!曬得像塊移動的黑炭頭!還有臉說我!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跟蹤我們?!”
“黑炭頭?這叫健康的小麥色!懂不懂欣賞?”顧言毫不在意地回懟,順手把手裡那隻僵硬的小羊像丟麻袋一樣輕輕丟回羊群,動作隨意卻精準。那隻小羊一落地,立刻恢複了行動能力,甩甩腦袋,委屈地“哞嗚”一聲,躲到了同伴身後,但水晶眼睛還好奇地盯著顧言。
顧言不再理會炸毛的雲瑤,轉身麵向那群重新開始蠢蠢欲動的晶簇羊。他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斂了一些,多了點專業的篤定。他拉開自己那個半舊的帆布背包,從裡麵掏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袋子裡裝著七八塊拇指大小、半透明、如同凝固的翡翠果凍般的“糖果”,散發著一種極其清新、帶著雨後青草和甘甜露珠氣息的獨特香味。
“小家夥們,看這邊!”顧言朗聲笑道,手腕一抖。
嗖!嗖!嗖!
幾塊“糖果”如同綠色的流星,精準地越過晶簇羊群的頭頂,遠遠地拋向它們身後的濃霧林深處!
那股清新甘甜的香氣瞬間在潮濕冰冷的空氣中彌漫開來!
所有的晶簇羊,包括那隻委屈巴巴的小羊,水晶般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它們齊刷刷地轉過頭,鼻子翕動著,喉嚨裡發出興奮的“叮鈴哞嗚”聲!
下一刻,這群霧氣構成的奇異生物,如同聽到了開飯鈴聲的幼兒園小朋友,徹底拋棄了眼前這幾個“大玩具”,歡快地、爭先恐後地朝著糖果飛走的方向追了過去!半透明的霧氣身軀在奔跑中拉出長長的、夢幻般的尾跡,伴隨著清脆的“叮鈴”聲,迅速消失在濃霧深處。
危機解除。
顧言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過身,臉上那陽光燦爛、仿佛能融化高地的笑容再次綻放。他目光落在依舊氣鼓鼓、但眼底深處藏著安心和一絲笑意的雲瑤臉上。
“好了,‘羊’口脫險。”他微微歪頭,語氣輕鬆,“重新正式自我介紹一下?顧言,irc特派員。專門負責給幾位迷路的‘羔羊’…”他故意頓了頓,瞥了一眼雲瑤那仿佛要殺人的眼神,立刻改口,“…呃,給幾位迷路的‘勇士’帶路的。順便,清理一下巫師聯盟在這片林子裡亂丟的‘垃圾’。”他的目光掃過林間殘留的、一絲若有若無的硫磺腐敗氣息,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冰冷的銳意。
隨著晶簇羊群的遠去,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折射光也消失了,林間恢複了之前的昏暗。但氣氛卻截然不同。壓抑和迷茫被顧言那突兀出現又輕鬆化解危機所帶來的衝擊力驅散了大半。濃霧似乎也識趣地淡了一些,幾縷微弱的、真實的陽光終於艱難地穿透了層層疊疊的樹冠,如同金色的絲線,斑駁地灑落在眾人身上,恰好照亮了顧言伸出的、骨節分明的手掌和他臉上那溫暖又帶著點欠揍的笑容。他站在光斑中,像一個真正的、從天而降的牧羊人。
“接下來的路,可得跟緊專業向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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