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那具倒在燈塔廢墟裡的屍體突然在眼前閃回——被黑船弩箭貫穿胸口的老乞丐咽氣前,也是這樣翻著白眼,從喉嚨裡擠出半段含糊不清的咒語。
他手指發顫地捏住阿錘下巴,看見少年舌苔上浮現出暗青色紋路,像某種被血液描摹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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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魂露。”老瘸爺的獨腿在桌下急促地敲擊著,茶盞碎片紮進他掌心也渾然不覺,“那東西不是救命藥,是引魂船。你給阿錘灌下去的,是彆人的記憶渣子。”
林澈猛地抬頭。
窗外的夜霧正順著竹簾縫隙往裡鑽,沾在他後頸,涼得像刀尖。
他想起燈塔地底那潭泛著幽光的還魂露,想起係統提示裡“能量殘留度97”的警告——原來那些所謂“提升資質”的靈氣,全是被碾碎的意識碎片。
阿錘不過是個剛滿十四歲的獵戶娃,哪扛得住這種東西?
“老瘸頭,拿筆墨!”他扯下腰間的跑酷手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娘教過我‘溯光陣’,用八極步引地脈震波,能把這些亂碼似的記憶篩出來。”
老瘸爺的手在破櫃裡抖得像篩糠一樣,遞來的狼毫筆杆上還沾著半塊乾墨。
林澈蹲在地上,用劍尖在青石板劃出歪歪扭扭的八卦圖,每道線都要反複確認角度——這是他七歲時,母親在灶膛前用炭灰畫給他看的,說是“怕哪天娘不在了,小澈能自己找回家”。
“阿錘,抓住我手腕。”他按住少年冰涼的手,運起纏絲勁在二人掌心間織出一條熱流,“等會不管看見什麼,都跟著我的步子走。”
八極拳“崩步”起勢,林澈的右腳尖點在震位,左腳跟碾過離宮。
地脈震顫順著鞋底竄上來,像有隻無形的手在掀動他的丹田。
阿錘的身體突然弓成蝦米狀,喉嚨裡滾出不屬於他的嗚咽:“沈工!控製台過載了!”
林澈的呼吸猛地一滯。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是父親林守正的嗓音。
十二歲那年暴雨夜,他縮在床底,聽著父母在客廳爭吵,就是這個帶著機械雜音的破鑼嗓子。
“啟動歸零程序!”另一個女聲炸響,帶著他記憶裡最溫柔的尾音。
林澈的眼眶突然發燙——是母親沈青禾。
畫麵在他閉著的眼皮底下炸開:白大褂女人站在泛著藍光的控製台前,發梢沾著焦黑的碎屑,指尖懸在紅色按鈕上方,“但我要保留兒子的原始基因模板。老林,你答應過的,這孩子不能再被當成數據。”
“青禾!”林守正的影子撲過來,卻被一道光牆彈開,“那是自殺鍵!係統會把我們的意識都燒成灰——”
“總要有火種。”沈青禾按下按鈕的瞬間,轉頭對鏡頭笑了,眼角還沾著血,“小澈要是能走到這一步……替我摸摸他的頭,說聲對不起。”
“砰!”
阿錘重重地摔在地上,額頭撞出個青包。
林澈跪在他旁邊,雙手撐地,指甲縫裡全是石板屑。
老瘸爺蹲下來,用獨腿勾過一條破毯子給阿錘蓋上,歎息聲比夜霧還沉重:“你家祖祠的賬本,我替你爹藏了二十年。上麵記的不是什麼拳譜,是曆代被係統清除的覺醒者名單。你爹走前說,總有一天,有人要回來敲鐘。”
林澈沒說話。
他摸出兜裡的跑酷手環,屏幕上還存著父母的合照——年輕的夫妻站在“九域江湖”項目啟動儀式的背景板前,母親懷裡抱著個穿開襠褲的小娃娃,正是他。
後半夜的風卷著潮氣灌進茶攤。
林澈站在青梧鎮外的高崖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霧穀。
他望著主城方向那扇青銅巨門,裂痕裡漏出的光像野獸的眼睛。
“爸,媽。”他對著風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聲音沙啞得像砂紙,“兒子不光認了爹……”
右腳抬起,又狠狠跺下。
千裡外的浮玉湖底,水晶殿廢墟裡的斷碑突然震顫。
覆蓋其上的淤泥簌簌掉落,兩個被歲月磨平的字漸漸泛起藍光——“認爹”。
觀測塔頂層的恒溫艙發出輕鳴。
蘇晚星猛地扯下腦機接口,發梢還沾著電極膠。
她盯著全息光幕上突然跳轉的畫麵:林澈站在承脈井邊,周身流轉著地脈光紋,像一把插在天地間的劍。
“.c.01β已激活‘踐道協議’。”ai合成音在頭頂炸響,“建議啟動‘挽歌程序’。”
她抓起終端機衝向窗邊,玻璃倒映出她發白的臉。
青銅巨門的裂縫裡,一絲極細的藍光突然跳動,像誰在黑暗中眨了下眼睛。
濃霧未散,林澈踏著濕滑礁石返回青梧鎮外。
他剛翻過斷牆,褲腳還滴著海水,就聽見鎮裡傳來老瘸爺的吆喝:“小澈!有封信從主城送來的,蓋著‘九域官方’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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